头躬身,“回娘娘,早上奴才就去过了。”
去是去过,可是没有下文。
转过身面对铜镜,镜中人胸口起伏颜比花娇,可不知为什么,郑贵妃竟然活生生看出几分将要凋零的意味。
这时皇三子朱常洵蹬蹬地跑进来,五岁的小孩已经长得非常高大,声音宏亮。
“母妃,父皇都十多天没有来,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啦?”
在宫中生活的人,无论大小,谁都知道皇上恩宠的重要。
郑贵妃赫然转过脸,眼底已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决断和狠意。
“洵儿放心,你是父皇最痛爱的儿子,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三个是字说的一个比一个狠,到后来几近咬牙切齿!
声音之大惊得朱常洵刚拿起的果子吓得掉在了地上,呆呆看着他的母妃,说不出话来。
小印子机灵无比,连忙拉起朱常洵的手,将他引了出去。
可是甫出宫门,眼角眉梢的喜色便已经溢了出来。
“睿王羽翼渐成,心有异志,如今再想克制于他却已是不易,眼下之计,需要促使皇上早些立皇三子为太子,不可迁延时日,否则必定夜长梦多。”
忽然想起那日在储秀宫里,顾宪成对自已说的话。
永远不会忘记说这番话时的顾宪成那郑重之极的神情,郑重到她的心里发慌发堵。
一声冷笑,伸手取过妆台上剪花小剪,对着那一匹的蜀锦猛然就划了下去。
哧得一声轻响,价比黄金的蜀锦早已无端划破。
人的心意,原本就是如此的脆弱,不小心轻轻一碰就已化做一地碎片…
第109章请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年底。
自明朝太祖朱元璋时起,定下了元旦,元宵,冬至三大假期,这里的元旦也就是一年节日中顶顶重要的春节。
从初一起至初五,罢朝五日,君民同过佳节。
皇宫从大年三十晚上起,贴对联,挂彩灯,内外灯火通明,各宫中酒食罗列,灯烛辉煌,乐舞杂技,百戏奏乐,热闹非常。
从乾清宫谢了赏回来,回到永和宫的朱常洛看着脸色平静,可是眼底的波涛起伏瞒不过叶赫。
“我说,你的父皇是不是太反常了些?”
叶赫实在忍不住,这些日子他冷眼旁观,从赏赐到赐婚神马的都说的过去,可是今天御宴上居然连慈庆宫都赏下来了,慈庆宫意义主何叶赫不太懂,可就凭乾清宫内大小一众贵人或惊诧、或艳羡、或嫉恨的眼神,但凡是个人也知道这个赏赐不同寻常。
为此叶赫着意看了下坐在皇帝右手边的郑贵妃一眼,那脸色……甭提多精彩了。
朱常洛的笑容有些发苦,“反常既为妖,连你都看出来啦。”
仰望星空,星宿罗列,寒冬夜风,凛冽如刀。
自已从济南回来不知不觉已经三个月了,万历十八年的最后一天再有几个时辰即将过去。
如今连慈庆宫都赐给自已,下一步呢?立自已当太子么?
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万历对自已的态度为什么会如此突然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隐约觉得和在刑室中那一晚有什么关联,但是无论怎么想,却没有丝毫蛛丝马迹可寻,这个问题让他很苦恼。
可时移事易,此刻的朱常洛已经不再贪恋和渴望来自那个人点点温情。
眼下他的羽翼已全,差的只是搏击风雨的火候,等他有一日真正飞云登天,试问天下还有谁能阻住他前进的步伐!
远处传来阵阵鞭炮的声音,朱常洛回过神来,对着叶赫会心一笑。
“叶赫,过了年咱们去甘肃转转罢?”
“嗯?”
“带上咱们的虎贲卫,去把扯立克平了!”
本来心不在焉的叶赫一听顿时瞪起了眼睛,惊喜莫名:“真的?”
朱常洛一笑转头望天不语,剩下叶赫捧着一颗心砰砰乱跳,生怕某人反悔。
民谚中有云: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转眼已是正月初五,朝中官员都已结束了年假正式上班,但京城大街小巷依旧沉浸在一片年味当中。
郑府顾宪成身披大氅,站在院子中来回走动。
神情中既有焦灼更有期待,上次从储秀宫回来至今已有一月,自已放出的三波信鸽到现也没有一点回音,也不知道老爷子那边到底会有什么指示。
最近皇帝对睿王的宠爱已经有目共睹,联想到几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