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关夕把赵宁对他说的话完整复述给了柏月，至于是不是继续往下追查就由她来决定。

柏月沉吟了会儿，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书桌对面，沙发里的罗关夕。

“如果我说要继续追查，你怎么说？”明知道这件事充满了危险，她是一定要查下去的，而他只是一个侦探，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他其实已经没有必要牵涉其中了。

“你要是退出，我也不需要你赔偿违约金。这件事……”没等他表态，她又补充了句。

罗关夕一直在关注柏月的动态，此时，柏月脸上满是真诚，从她漆黑的眼中能看出一点什么。也许是期待，也许是失落。

不过，他全没看到，只看到了真诚。

他也曾参与过一些大案，无论是什么委托人，他都见过，而柏月很特别。尤其是她对她丈夫的那份执着，让他有一些感动。

“你要是打算继续查下去，那么，我会继续帮你调查下去。我罗关夕接手的案子，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赵宁所说的威胁，无非就是苏芳背后有人，或者是更大权力的人物，或者是一个团伙儿。你丈夫……你最好也做好心理准备……”他没有说的太直白，至于什么心理准备，不言自明。

柏月自然也懂，但听到他说会帮忙继续调查，她还是松了口气，毕竟他算是专业人士。他若是真退出，她自然不能强迫他，只是她自己调查会走不少弯路。

“谢谢你！罗先生。”她这话说的很真诚。

罗关夕只是轻轻笑了笑，说：“职责所在，你客气了。”

既然坚定了要查下去，自然也就不再客套。

罗关夕将自己拍的照片，以及酒吧里那个男孩的资料都递给了柏月。

“这个男孩叫曲海晨，是个职高生，学习成绩不好，还经常翘课。没有父亲，只有一个母亲。可惜，曲海晨的母亲也不称职，整天赌博。债主已经去了他们家很多次，还扬言再不还钱，就要砍了曲母。最近，赵宁和曲海晨走的很近，也帮他们还了几次债。如果曲海晨失踪，那么，恐怕没人会找他。这倒是个很好的猎物，只是……”说到这里，罗关夕又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柏月低头翻看着那些照片，还有曲海晨的资料。

听罗关夕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问了句。

“只是这次的曲海晨与苏芳以往的猎物略有不同……”罗关夕微微皱着眉头。

柏月停下翻动资料的动作，看向罗关夕，示意他继续说。

“以往苏芳的狩猎对象都是高质量男性，就是那种气质很好，学历也高的男性。可能这与她的那些……客户有关，可是这次她却选择了一个年轻男孩，这个男孩出身也不好，就算容貌出众，他本身一些劣质的东西也很难以容貌弥补。我想不透苏芳究竟要干什么。”罗关夕继续说，也将自己存疑的部分一并说了出来。

是的，曲海晨的出身不好，而苏芳以往交易的男孩，出身都很清白。至少不会与男人牵扯不清楚。

柏月摸了摸下巴，她看过罗关夕给的关于苏芳的资料。的确是这样，她又低头翻了翻曲海晨的资料，看到曲海晨照片的时候，她不仅停了下来。

他，竟给了她一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

她皱起了眉头，努力回想着。

“是有什么发现？”罗关夕见她皱眉，有些担心的问。

柏月回过神，摇了摇头，说：“不是。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孩，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有可能以前办的案子……”她刚这么一说，又停了下来。

应该也不会，她主诉的都是刑事案件，这孩子不至于牵涉到那些案件中。

罗关夕看柏月似乎真的只是被照片困扰，才稍稍放下心来。

“要不然你先休息休息吧，这些天一直在查，铁人也会有累的时候。”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给自己找理由，他不是关心她，只不过她就是他的委托人，要是她累病了，谁来结清尾款。

他们只是主顾关系，没别的，但回到现实，他还是忍不住会关心她。

柏月笑了笑，摆了摆手，说：“没事。”

她又翻了几页资料，没再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保姆刚才说是饭做好了，她这才放下手边的资料，站起身，说：“已经中午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她不是个吝啬的人，以往只是因为她过于忙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