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掌似蒲扇一般,能够戏风耍雾,不禁有些害怕,暗暗嘀咕道:“便是以斤数论算,它的力道莫说一万,也有八千,难怪能将一头鲜活的水牛裂成碎片,如百刀切割、疱丁游刃无二。takanshu.com”
她双足有些颤栗,勉强按捺心神,冷笑道:“无妨,我们还是只在这阴暗之处歇将得好,你若是顽皮淘气,不懂得性命攸关的道理,放出恶熊扑咬过来,那可怎生的是好?如此离得远些,逃跑起来也更为便利,倘若依旧不幸被它追撵,不想落入那熊口尖牙,好歹也能跳下峰顶悬崖,落下一个全尸整体。”
话音方落,见杨起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不觉捶胸跌足,急道:“真是一个天大的木头疙瘩,烧不动,劈不得的。她随口叫你过去,你便这般老老实实地应承听话,便是不慎当了恶熊的食物也没有畏惧么?也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少不得陪你过上一遭。”
拔出一箭搭上弓弦,以防不测,却被杨起回头喝止,听他道:“拔剑亮兵,正是敌意昭然,便是本来无恙,却也会惹出许多的事故,还不快快收起?”
祁恬顿足道:“好,好,此地若是风水不贵,我便要陪你死在这里了。”见他眉头微蹙,心弦便似被轻弹拨弄了一番,慌忙掩口而噤,自怨自艾道:“我莫非糊涂了?如何会说出这等大不吉利、颇不福祥的恶语?”
她背上寒颤陡起,呸呸两口唾沫吐在地上,犹自颤颤巍巍躲在杨起身后,默默盘算道:“野兽的鼻嗅最是灵敏,只怕稍时危急之际,就是用上了那隐身披风的神通,也未必就能轻易将它甩脱。好奇使然,却偏偏惹此大祸,真正是愁煞人也!”
杨起面色观之坦然,其实心中何尝不是惊虑惶然、唯唯诺诺?只是他既然受得小小女娃儿的呼嚷招呼,倒也不肯轻易示弱、恐为人耻笑嘲讽,虽说此处别无他人,但无屏无障的山峰悬崖,却比那透风之墙不知要松懈怠慢得多少倍?他每每走近一分,独角巨熊更生出一丝丝的不安,竟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盯梢,其后更是咆哮低吼,神情亦是紧张万分。
杨起忖道:“举止威胁,蠢蠢欲动,我若是再要迈出下面的一步,只怕即刻激怒于它,其兽恼怒之下,岂有善果?”遂裹足不前。
那女孩儿愕然一怔,旋即轻轻拍搡熊身,佯嗔道:“你看了客人,也该努力地恭敬殷勤一些才对,如何能够这般无礼恫吓,失了礼数?”大熊被她责备,似通人言凡语,竟然屈膝蜷伏,如小犬家宠一般低声呜咽,态度果然亲和了许多。
杨起见这个女孩年岁不过八九,正与青衣相仿,相貌清秀精致,却颇是憔悴颓废,不由有些怜爱,暗道:“这是谁家的娃娃?不能承欢父母的膝下,却要在这荒山野岭之中风餐露宿、枕地披天,委实是受了不少的心酸苦楚。”
小女孩目帘眨巴三道,眼波流转五圈,上上下下往来七次,瞧他也甚是清晰分明,方才长叹一气,继而咯咯笑道:“原来是一对丰神如玉的大哥哥、美貌俊俏的大姐姐!我还以为阿保不慎,又将那些不讲道理的猎人给引来了呢,徒然唬吓惊惧,几乎失没了心魂。”
祁恬受她夸赞,心中稍安,暗道:“这小丫头好出场、好台面,聪明智慧怕是不在青衣之下,不过若是与之相较,却多了一张伶俐机巧的甜嘴儿,更加讨人欢喜。”
她横竖打量之下,见这女孩儿的穿着极其少浅,左足布鞋,右足赤裸,唯独用一条破旧的布袜胡乱笼罩,缝洞之中,脚趾紧缩赫然,罅隙之上,隐隐血迹干涸。
一身的衣物当为异族疆民的款式,与百夷之族颇有几分相似,倘若一眼瞥去,正是无饰无华、无缀无花,不过是一些粗陋的麻纺葛织稍加裁剪缝纫而成罢了,甚是单薄微助。
祁恬见其笑黡如花,却难掩楚楚可怜之状,不觉诧异无比,暗道:“这深夜秋凉之下,便是毛毯裘毡也难以趋暖取温,她如此落魄狼狈,又如何能够挡风御寒、安然度夜?”又是一阵清风吹袭,女孩儿果真是冻得不断颤抖哆嗦,小脸儿煞白如雪,小手儿疮肿似瘀,只将整个身子往那大熊的皮毛里密密贴去,以为取暖生温之举。
杨起伸手便去脱卸身上的长袍,却被祁恬阻止,轻声道:“你莫要如此,风寒卧床,又是要耽搁西游之行的。”便看她喟然一叹,神情温婉柔和,轻轻走到女孩儿跟前,笑道:“小妹妹,我这包袱的结头捆缚得极其牢靠,一时松脱不得。你们小孩儿家手指纤细,正合挑拨,不知可否帮姐姐一个小忙,将这层层的包扎悉数解开么?”
女孩儿颤抖不已,自呵自护,强笑道:“好哇!”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