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其实,不用再跟她商议了,如果你决定带她走,她不会不愿意的。”
接着,笑容一凝,又道:“但你们在动身之前,千万不能对任何人泄露,甚至连袁家姊妹也不可告诉,而且必须选择深夜时离开,走的时候,到我这儿来一下,我还有话要告诉你们。”
康浩道:“此事关系重大,伯母能让晚辈考虑一二日现决定吗?”
欧阳佩如点头道:“好!我就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不过,时机急迫,最好能早作决定。现在天已经亮了,你先出去查尹方涛那老狐狸受伤的情形吧。”
康浩抬头一望窗口,才知道天色果然已泛现曙光,不知不觉谈了一夜话,竟忘了提起关于师父遗有妻儿的大事。
但想想尚有两天时间,下次再问亦不为晚,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探视方涛受伤的情形和尽快查证钥匙的真伪,然后,还得把携带湘琴离开一剑堡这件事,作一决定。
于是,站起身来,拱手告辞。
这时天际已现出鱼肚色,康浩恐惊动巡和的堡丁,不便登高越屋而行,及至绕道返回第二进院落,天色竟已大亮了。
堡中职司洒扫的仆妇,已有人起身开始打扫工作。
康浩索性假作早起,缓步穿过走廊,却远远看见廊上负手站着一个人,正是那里悠闲的观赏走廊外侧的几座盆景。
可真巧的,那人正是方涛。
康浩暗想:这老家伙一大早来了,莫非特意在等候我一仔细打量,更见他衣衫整齐,精神怡然,不像受过剑伤的模样。
这一来,康浩倒糊涂了,他定定神,但然走了过去,一直走到方涛身后,老家伙仍一心一意在观赏盆景,恍惚毫无所觉。
康浩剑眉微皱,故意轻咳了一声,笑道:“老夫子起身很早。”
方涛猛吃一惊,扭头见是康浩,连忙含笑招呼道:“康少侠早啊!”
康浩笑道:“不敢当,晚辈自以为起身已经够早,谁知‘五更清早起,更有夜行人’。毕竟仍是老夫子占先了。”
方涛摇头苦笑道:“上了年纪的人,迟虑早起,甚至终宵不寐也是常情,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有福气了。”
康浩道:“这么说,老夫子夜里也没有好睡了?”
方涛道:“可不是么,老朽经常深夜才上寐,天不亮就醒,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康浩接口说道:“晚辈昨夜曾去西院造访,却见老夫子睡得很甜,是以未便惊动。”
方涛说道:“康少侠什么时候驾莅的?怎么老朽一点儿也不知道?”
康浩有意把时间说早些,答道:“大约二更左右吧。”
方涛愕然道:“二更时候,老朽还在房中看书,将近三更才睡,怎的竟未见到康少侠?”
康浩耸了耸肩道:“也许是晚辈听错更次了。”
方涛问道:“少侠深夜光临,不知有何事故?”
康浩微微一笑,说道:“不瞒老夫子说,晚辈素有择席之癖,初到一个地方,总得以两三夜以后才能适应,昨夜转侧难寐,起坐无聊,本欲寻老夫子手谈数局,藉消长夜……”
方涛惊喜说道:“原来少侠亦精通奔艺?”
康浩道:“精通谈不上,不过略知一二罢了。”
方涛欣然道:“那真是太好了,老朽平生别无所嗜,唯好此道,难得少侠有此同好,什么时候倒要领教高明。”
康浩笑道:“房中棋具都现成,如果老夫子没有别的事;咱们现在就手着一局如何?”
方涛毫不迟疑道: “既然少侠有兴,老朽理当奉陪。”:
两人相偕进了书房,取子入座,又互相谦让了一番,便开始对弈起来。
康浩从师学艺二十年,琴棋书画均曾涉猎,下不到数子,已看出方涛虽然貌似读书人,棋力却有限得很。
于是,他眉峰微皱,顿生一计……
口口口口
一局棋方至中盘,康浩连施杀着,已将方涛苦心经营的一条大龙截断,却故意留下一着缓手棋,让他去揣摸破解之法。
果然方涛双眉深锁,陷入一片苦思长考之中。
康浩趁他迟迟不敢落子地时候,忽然用手紧按着肚子,轻声呻吟不已。
方涛诧问道:“不侠觉得哪儿不舒服么?”,
康浩摇头道:“大约夜里贪凉,此刻有些腹痛,好像要泻肚子的样子。”.方涛道:“少侠如欲方便,尽管请去,这步棋太重要,老朽只怕还得思考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