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玥带着医院的证据发微博,可很多人顺着网线爬到她那里,说她不为死者发声,还吃人血馒头,她的微博平时评论就五六千,可那条发布不到一小时,就破了五十万。
做演员这些年,她自以为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可以了,可还是被那个阵仗吓得浑身发抖,她都不敢想那个医生能不能挺过来。
被舆论和水军引导,在那几天,抨击医生成了政治正确。
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被庸医误诊、觉得医生态度差过。
觉得自己不过是知道的少多问了几句,医生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非要吆三喝四;
明明连夜跨省挂号排队几个小时,为什么三两分钟就把人打发了;
那么多人排队等着,为什么还要去吃饭去卫生间,耽搁这么多人的时间,不能有点医德吗?
花了那么多钱倾家荡产的来治病,为什么看不好?
几乎所有人对医生的不满在那几天全都爆发了出来,所有他们不愉快的经历导致心里留下的烙印,他们全推到了钱医生身上。
有研究调查,全球三分之二的患者都对医生不满。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真相是什么还重要吗?不重要,把情绪发泄出来才重要。
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抨击的医生不叫钱佳而是叫潜嘉,无所谓,没有人在乎。这个医生可以叫任何一个名字,反正情绪烘托到那儿了,这个医生就必须下台。
他们就是要钱医生付出代价,才能稍微缓解他们多年来的不满。虽然他们的不满不是钱医生导致的,但没关系,替罪羊的意义就在这。
当时舆论发展已然失控了。
风口浪尖敢替医生说话就是在找死。
尤玥被骂惨了,公司改了她微博密码,把那条删了,但直到现在,吃人血馒头还是尤玥的黑点。
尤玥抽了抽鼻子,“我还不是最惨的,有一个和纪彤一起选秀的女生,唱跳俱佳,但没后台没出道。她说她父亲住院,她和钱医生有过接触,钱医生不是那样的人,被纪彤粉丝骂蹭热度,她本来就没几个资源,现在已经没出来过了。”
“还有晋祁安晋老师,也替钱医生发声了。”
潜溪静静的听完,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诚恳的说:“谢谢。”
尤玥一懵,“谢我做什么?”
她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鼻子红红的,眼睛水洗过一样的澄澈,亮晶晶的,尤其这会有些懵懂,嘴微张着,傻乎乎的可爱。
潜溪笑了笑,“谢你,在那样一个环境下,愿意为素不相识的医生打抱不平。”
尤玥说起来有些遗憾,“可惜她出国了,不然我还挺想认识她的。”
潜溪拍了拍她的手,“会认识的。”
尤玥看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上,突然忘了伤感了,脸上也不疼了,面上堆满笑容,“你不知道,你来剧组第一天我就想跟你认识了。”
潜溪倒有些诧异,“为什么?”
尤玥不好意思的搓了两下手,“因为你太好看了。”怕自己这话有歧义,尤玥连忙表示,“你别误会,我喜欢男人的,就是,就是......”
她恨恨地咬牙,太笨了,连解释都说不好。
潜溪失笑,“你有看过南朝虞通之创作的轶事小说《妒记》吗?”
尤玥摇摇头,“没有。”
亲口创造出木犹如此人何以堪,和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这种千古名句的桓温,是东晋南康长公主的驸马,公元346年,桓温平蜀,纳了亡国皇帝李势的女儿(一说妹妹)为妾。
南康长公主善妒,知道后要拔刀杀了她,结果看到李氏在临窗梳头,李氏容貌倾国倾城,徐徐结发,神色娴正,目甚凄婉,恍若天人。南康长公主看呆了,说:“阿子,我见汝亦怜,何况老奴(指桓温)。”
这是成语‘我见犹怜’的出处。
“所以你看嘛,”潜溪扬着脸看着她笑得灿烂,“女人和女人惺惺相惜才正常。”
所谓同性相斥,所谓雌竞,本就是无稽之谈。
尤玥瞬间喜笑颜开了,潜溪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沈眠不声不响悠悠飘了过来,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俩微博有没有小号?”
潜溪问:“干什么?”
“投票啊,”沈眠跺脚,“有个缺德营销号把潜衡和陶行舟放在一起投票,我呸,越级碰瓷,那个渣渣不配。”
尤玥很乖的去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