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多日来的神倦心劳,得到片刻的安宁养息。
玉娇龙正迷蒙间,忽听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水声笑语,她忙张眼一看,见前面山脚湖边,有几个妇女在那里洗衣,另育两个饮马的个子正惊奇地沿着湖边向她走来。玉娇龙忙坐直身来,注视着那两个渐渐走近的小子,见走在前面的那小子,大约十二三岁、手里握着条马鞭,腰间还佩了一柄短刀;后面那个看去还不满十岁,走起来也是一蹦一跳的,两个小子在离她面前十步远的地方站立下来、闪着两双诧异的眼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溜来溜去,还不时移过眼去瞟了瞟大黑马和那只双峰骆驼,站在前面的那个佩有短刀的小子,突然发现了挂在大黑马鞍旁那柄宝剑,脸上立即露出警惕的神色,问道:“你从哪里来?”
玉娇龙:“蒙古。”
佩刀的那小子不觉一怔,又向那骆驼瞟了一眼,仍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玉娇龙瞅着他,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佩刀的那小子说道:“我叫阿伦。”又指着他身旁那小子道,“他叫庆乌。”
玉娇龙又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个叫拉钦的?”
阿伦立即露出笑容:“你找拉钦大叔?!”
玉娇龙点点头。
庆乌忙挤上前来,怯生生地说道:“拉钦大叔出门去了,要过些天才回来。”
这时,在那边洗衣服的几个妇女也走过来了。她们都注视着玉娇龙,眼里露出羡叹的神情。当她们听说眼前这位陌生而又长得异常秀丽的远方女子是来找拉钦的,都感到十分惊讶。
其中,一个胖胖身构的妇女,一边打量着她,一边问道:“你找拉钦有什么事?”
玉娇龙:“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他派人请我来的。”
另一个年纪较轻的妇女,面露惊诧之色,忙接口问道:“你是谁?从什么地方来?”
玉娇龙:“我从哈珠来。在那儿,人们都称我驼铃公主。”
几个妇女大吃一惊,一个个不觉肃然而立,神情也立即变得局促和恭敬起来。那个年轻的妇女忙向林子周围看了看,好似在搜寻什么,不禁讶然问道:“你没带从人??
玉娇龙:“本有从人相随来此,不料在沙漠上遇贼,他们都被杀害了。”
那年轻妇女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发出咽哑的声音,急促地问道:“库鲁呢,他怎么样?!就是派去接你的那人!”
玉娇龙见她那般情景,心里立即明白过来,知道她问的那位库鲁,一定是她的亲人,玉娇龙的心情也不禁沉重起来,她难过地埋下头去,低声说道:“库鲁也死在沙漠里了。”
那年轻妇女发出一声惊呼,立即伤伤心心地痛哭起来。
阿伦用手紧握着刀柄,脸上充满衰伤,眼里闪着仇恨,上前扶着那年轻妇女,说道:“嫂嫂暂忍悲痛,要哭回家再哭,这儿不是地方。”说完便扶着她离开了众人。
剩下的几个妇女,这才一齐簇拥着玉娇龙,穿出树林,向草地那端的村落走去。
一路上,玉娇龙从几个妇女口中打听到一些这里的情况:这里聚居着三十余家,男女老幼约一百六七十人,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流亡到这儿来的。其中,蒙古人最多,也有少数回人和汉人,这些人,有的迫于官府的苛政,有的逼于地主的盘剥,有的为躲避仇祸,有的为逃避苦没,才离乡背井,经过长途艰苦跋涉。历尽种种辛酸、折磨,到这儿安居下来的。因此,彼此都能休戚相关,和睦相处,好在这里地处边荒,人迹罕到,那些伯克鞭长莫及,也就不来过问,倒使这个荒僻之地。暂时成为得以偏安的乐土。只是近来这附近一带,突然出现了一帮马贼,因此也引来一些伯克、巴依,带领着一群兵丁部勇,几番闯进村来,结果连个马贼的影儿都未看见,只牵走了村里许多牛羊,使得这个堪称世外桃源之地,又开始动乱起来。
玉娇龙还从那几个妇女口中知悉:适才那个年轻妇女名叫台奴,是库鲁的妻子;那佩刀的阿伦,乃是库鲁的兄弟。库鲁是个猎手,他全靠打猎获得的皮毛拿到乌苏去卖了来养活他的妻子和弟弟。
玉娇龙在几个妇女的簇拥下,边谈边走,不觉已来到她们聚居的村落。那里名为村落,其实只不过是草地边上靠近山谷的地方,用木桩围成一道大大的栅墙,在栅墙里建了一座座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屋子。只是那栅墙所用的木桩,都是一些粗大的树干,修得也很结实,看去好似营寨一般,却也显得有种威严气象。玉娇龙看着那排栅寨,不禁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