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嗯了一声,示意华惕尽管说,华惕道:“属下去后,宇文显已知不妥,曾许属下三万金为敬,被属下严辞所拒,命他火速将银两归公,但也答应他不向主人禀明,使其得能自新。”
老人冷冷地说道:“三万金何在?”
华惕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老人冷哼一声,道:“你认为现在说出这些话来,就能遮过你身犯大忌弑师的罪了?哼,你那是在白日说梦话!”
华惕神色大变,适时,高韬由外面进来,并将一厚册送交柳逸风呈于老人,老人看都不看,抛到宇文显面前,道:“你仔细看看,这是你几年来的真正账目,字是不是你写的,要弄明白,数目对不对,也要看清楚!”
宇文显看都不必再看,正是他自己妥善保藏的帐本,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叩首无言!
第九章 察秋毫宇文显降级
老人目射威凌,冷哼一声,道:“宇文显,你为什么不替自己分辩了?”
宇文显面如败灰,哀求道:“属下一时糊涂……”
老人嘿嘿一笑,道:“当真是一时糊涂,老夫自然要给你个自新的机会,可是帐册之上,分明是从前岁开始,你竟一时糊涂了三年!”
宇文显无言可答,老人接着问道:“你可认罪?”
宇文显道:“属下错了,伏祈主人念属下不无苦劳……”
老人铁面无私,震声道:“无妨说说你有些什么苦劳?”
宇文显语结,老人怒声道:“老夫平生,最恨人言‘苦劳’二字,那是心怀诡诈之辈,或欲登龙,或为自己贪私事发时借口而用,以此情胁于上,乖巧其下,试想,不论所负何责,尽责是乃本份,何苦劳之有?哼!”
雷啸天冷眼旁观,对老人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仇磊石却另有所感,“苦劳”之说,故然有些如老人之论断,下情胁于上,但有时,也是上者收买人心之策!
老人话锋一顿,字字如敲金玉般,道:“宇文显欺上而贪小,以家法当死,姑念尔姑母为公益而罹疾至死,网开一面,立赴丝店报到,暂充小吏!”
宇文显脸上现出喜容,叩首至三,起身而去,高韬随之而行。
老人声调再变,问也不问华惕,已沉声道:“华惕背弃师问,已然为人不齿,复动弑师之念,乃武林败类,逸风,追回功力,赶他出去!”
华惕老奸之辈,闻判不带丝毫神色,只是看了老人一眼,随在柳逸风的身后,走出了大厅。
盏茶之后,柳逸风回来,恭敬的对老人一躬,老人点点头,摆手示意,柳逸风重站于原地方。
大厅现在只剩了老人父子父女及雷啸天、仇磊石和柳逸风六人,老人目盯在天齐身上,道:“你也敢骗我!”
天齐垂首,低低的说道:“孩儿为宇文显所欺。”
老人冷哼一声,道:“亲小人而远君子,天齐,为父深以你为耻!”
天齐霍地抬头,果断的说道:“孩儿愿受重罚!”
老人微微颔首道:“知错而不巧辩,这次为父暂寄重罚!”
天齐依然像平常一样,脸上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
老人话锋一转,声调威厉的又道:“另外有件事,却不能饶你!”
天齐剑眉一皱,看了晓梅一眼,老人怒哼一声,天齐低下了头。老人火气渐大,沉声道:“天齐,你碰上那两个魔头了对吗?”
天齐道:“妹妹知道。”
老人猛地一拍条桌,震得盖碗直响,道:“混账东西,竟敢怨你妹妹,‘水月酒楼’楼头,若不是你妹妹答对的巧,此时焉有你的命在?”
天齐言道:“孩儿性情,爹爹知道,宁死不屈!”
老人喝道:“死有重于泰山,轻若鸿毛之别,你懂?”
天齐无言可答,老人又问道:“以你的习惯,为父深知绝不会就此罢休,你必然已经派出‘计氏兄弟’追踪双魔,可有消息?”
天齐道:“今晨消息方到,双魔去了苏州!”
老人闻言一愣,沉思片刻之后,道:“此次你行前,为父就再三嘱咐,双魔既敢再出江湖,必有仗恃,论功力,你差得多,论为父所嘱大事大局,你也该藏拙,不料一意逞强,几误全盘,念你往日无过,从轻发落,三月内,不准回店,在此时期,限尔暗侦双魔目的地何在,及有何企图归报。违则永禁店中!”
天齐答应一声,道:“孩儿这就走,但要挑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