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正是那赵子琛!
赵子琛见街上行人摊贩纷纷走避,不但不将车势放缓,反而呼啸一声「唰」地一鞭,横击在前面马背上!
马车奔行更急,立在店门口的店小二惊呼道:「赶车的,你瞎了眼么?」
马车已疾奔而至,金渔翁吃惊之下,纵身一跃,上了马背,要抓缰绳。dengyankan.com
赵于琛怒骂道:「老头子找死!」
一鞭挥击而来,金渔翁伸手卷住鞭梢,一抖一扯,真力贯注,那赵子琛哪里禁受得住,倏地震得跌落尘埃。
转瞬间马车又已冲出丈余,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百姓,亚马、薛神医齐地怒吼一声,一左一右,五指如钩,紧紧将疾驶中的马车拉住!
八匹健马,仰首一阵长嘶,马车嘎然而止。
那滚落地面的赵子琛一跃而起,怒喝:「找死!」
甩手一掌,切向亚马的手腕,亚马反腕抓去,谁知赵子琛一眼瞧见了亚马,掌声突地停顿,失声道:「原来是你?」
车厢另一边的薛神医亦已绕过来,怒道:「哪里来的狂奴,敢在狗熊岗上撒野!」
喝声未了,只听车厢中轻叱一声,车门大开,一个身穿锦衣衫,腰扎一条火红丝条的玉面少年,一脚踏着车座,斜斜倚着车门。
他双手衣袖高高挽起,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晶亮的翠玉扳指,右手之中,却拿着一管长过三尺,细细的翡翠烟管,双目有如明星般,令人不敢逼视。
赵子琛一见他现身,立时垂首肃立,不敢再动。
亚马等三人见了他,亦觉眼睛一亮。
只见这锦衣少年伸手一指,那长长的翡翠烟管,几乎要指到金渔翁的面前,道:「是你把咱家的马车拦得停下的么?」
老渔翁气往上冲,挺胸道:「不错,你要怎样?」
锦衣少年仰天大笑道:「好好,这人倒还有些胆气。」
伸手一撩衣襟,一步跨下车来,大摇大摆地走了两步。
此人神情、装束,在华丽中混杂着狂放不霸,既似骚人墨客,又似纨裤子弟,但说起话来,语声却娇柔有如女子,一双明亮的眼波,在刚强之中,又带着些女子的妩媚之态,走过亚马身旁时,双眉一皱,道:「快些将你的手拿开,莫要弄脏了我的车子!」
亚马双眉一挑,正要开口,锦衣少年却已霍然转过身去,朗声道:「赵子琛,你认得这些人么?」
赵子琛恭身应道:「小人只认得一个……」他伸手指指亚马道:「他是翁伶伶的叔叔,却不知是不是翁天杰的儿子?」
亚马应声道:「你是不是翁天杰的孙子?」
赵子琛对这锦衣少年虽极为恭谨,对亚马却无须如此客气,怒目道:「你敢骂人?」
锦衣少年却笑道:「他哪有骂人?」
赵子琛不敢对他反驳,只是嘟哝道:「我猜他是翁天杰的儿子,他却猜我是翁天杰的孙子,如此说来,我岂非比他还晚了一辈?」
锦衣少年笑道:「你究竟是不是翁天杰的孙子呢?」
赵子琛道:「我当然不是!」
「这就是答案了,你的答案不是,他的意思也是回答不是,只不过绕了个圈圈来回答你罢了……」
他回眸向亚马全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道:「你这人很有意思,我喜欢!」
亚马道:「你虽喜欢,我可……」
锦衣少年却已转向赵子琛道:「他既是伶伶的叔叔,我们正好要去瞧瞧伶伶,让他上车吧!」
这少年似乎永远不愿听人将话说完,每次总是只要听别人才说一半,便截口打断!
薛神医听说他与亚马正要一道,却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沉声道:「在下薛神医……」
这宇内十大高手之一的「薛神医」三字,他竟似完全未曾听过似的,一挥烟管道:「你不用说了,你们刚才对咱家无理,本该罚你等叩头赔罪,既然他是翁伶伶的叔叔,你们也跟着占了便宜,免罚啦!」
他说话又快又急,却字字清晰入耳,让人听得分明,又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彷彿将别人全都看成了奴才一般。
薛神医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浓眉一扬,沉声道:「我方才本想叫你叩头赔礼的,但你既与亚马兄相识,我才只好让你占些便宜,免罚算了,你走吧!」
锦衣少年双眉一皱,掌中的翠玉烟管,突地洒出一片碧光,有如天绅倒挂一般,向薛神医当头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