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铁罗汉一认出李克己的师承来历,就乖乖地放人,铁笛秋的确是他惹不起的。kanshuye.com关青龙当年只怕也知道保护叶氏母子回青城是出于铁笛秋的意思,只是打死他也不敢对我们说出那威胁他的蒙面人其实就是铁笛秋。”
石佛看着他,等着他得知真相后的表示。
良久,沈光礼叹口气道:“石大师对此有何见教?”
石佛笑道:“你不必这样客气,我知道这个案子是皇爷亲自关照过的,当然不敢就这样将人领出去;只是请你多关照关照他。”
沈光礼微笑道:“不敢当一个‘请’字。铁先生的弟子,天下人谁不要另眼相待。”
石佛的面色沉了一沉,叹息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啊。李克己倘若不是铁笛秋的弟子,事情会好办得多。”
他们都是深知洪武皇帝心性的人,自然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狂放不驯、拒绝效力于大明朝的铁笛秋,让洪武帝心中有何想法。李克己偏偏是他的弟子。
【五、】
两天后派往青城的人回来,交上有关李克己的所有资料以及周围有关人等的画像。石佛一眼认出,自称是叶氏堂兄、一直住在李家教管李克己的叶知秋,便是铁笛秋。四月初二,洪武帝在太和殿亲审李克己,结果却是暂且收监,下次再审,锦衣卫的行话叫做“挂起来了”。
锦衣卫的监狱,关押的都是奉了圣旨审理的犯人,称为“诏狱”;锦衣卫奉旨审案,用起刑来自然是无所顾忌,是以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平民百姓,一入诏狱,无不九死一生。
李克己虽然承蒙沈光礼看在海上仙山的面子上格外照顾,不曾受刑,仍是得按制度戴上手镣脚链,单独关在一间狭窄的监牢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送饭的狱卒之外,入狱之后他第一个见到的竟是沈光礼身边那年轻的校尉孟剑卿。
孟剑卿在他对面坐下,微笑着说道:“我知道李先生必定很担心你的家人,所以特意来告诉先生,皇爷因为那几个家人丝毫不知内情,所以已经让锦衣卫放了他们,那名老家人万安和你的书僮抱砚要留下来在外面照看你,那驾船送你们来京的一对佃户夫妻则要赶回去向令堂禀报京中的情形。先生若有家信,可以让他们带回去。”
李克己一怔,他既然关入了诏狱,邸报之中必定会登载此事,青城之中此时只怕早已传扬开来。母亲在家中不知详情,还不知会着急成什么样子。他实在应该写一封信回去的。只是这信中又该写些什么?现在一切都还不明朗,他不能对洪武皇帝的心思妄加猜测去宽母亲的心,而真实情形又徒然让母亲心焦。
怔了许久,他摇一摇头道:“不必了。”
孟剑卿注视着他,说道:“以卑职看来,先生还是写一封家信为好,至少让令堂知道先生现在平安。另外,外面的流言太多,有了这封家信,铁先生也好知道真实情形,以便应对。”
李克己心中豁然醒悟。这一封信,与其说是写给母亲,不如说是写给铁先生。这也正是孟剑卿的真实来意。
孟剑卿微笑着看着他。
李克己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廷审之际,洪武帝对他其实并无恶感,关键全在于铁笛秋的狂傲不驯令洪武帝心中的愠怒难解。一二十年的积怨,不是那么容易忘记和化解的。
李克己默然片刻,终究说道:“我还是不写信了。现在的情形,让家母与铁先生知道,于事无补,徒乱人意。”
孟剑卿怔了一下才道:“如果先生什么时候想写家书,尽可叫狱卒通报一声,我会安排可靠人送信的。”
孟剑卿告辞离去。
李克己目送他离开。孟剑卿此行,是洪武皇帝的意思,还是沈光礼的意思,甚至是他自己的主意?
李克己随即推翻了自己的第一个猜测。以洪武皇帝的性情,即使他想要铁笛秋亲自来求情,也不会通过一个小小校尉这样明明白白地暗示给自己,以免明白显得他是在要挟铁笛秋、胸襟过于狭窄。
至于沈光礼,他若有这个想法,大可亲自来一趟;更何况沈光礼似乎是那种对任何事都不太提得起兴趣的人,不太可能采取这样主动的方式。
难道这完全是出于孟剑卿自己的主意?他一个小小校尉,这样做有何用意?
孟剑卿不多时却去而复返,跟在他身后的人居然是文儒海。此前文儒海也曾来探望,只是每次都被挡了回去。想来现在局势已然明朗,是以不禁探监了。
文儒海小心翼翼地在那张看起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