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受了损伤!她方才已有情自己,千万莫嫌她丑陋之语,自己倘若不接受她这委身盛意?她必会认为自己是嫌她已非昔日容光,而加饰词推托!
淳于琬如今是双重失意的伤心人,伤心量需要的是同情慰藉,最不堪的是伤心之上,再加伤心!
司空奇暗自盘算一番,终于对这桩重大之事,作了重大决定!
他决定宁可使自己暂时蒙受乘人于危的冤枉,也不能使淳于琬在既中毒,又毁容之下,再复有所伤心,柔肠寸断!
换句话说,司空奇是决定以下地狱的心情,去往另一石洞之中,享受那场甜中带苦的飞来艳福!
决心既定,血脉也通,司空奇缓缓站起身形,略为活动四肢,便走出这“金瓶古洞”!
出了这洞以后的第一件事儿,自然是寻找那洞!
果然,“金瓶古洞”之后,有座小小峰头!小小峰头之上,有个洁净石洞!
司空奇刚刚走到洞口,便觉自己的一颗心儿,在“扑腾、扑腾”地,不住狂跳!
他这心耽之因,是充满了一种矛盾性的恐惧!
甚么叫矛盾性的恐惧?就是司空奇既恐惧“碧目魔女”淳于琬不在洞内,又恐惧她,真在洞内!
倘若她不在洞内,则莽莽天涯,茫茫海角,伊人倩影,何处追寻?
倘若她人在洞内,则英雄难过美人关,必使自己在品格上,留下一些不算污点的污点!
尽管司空奇在心跳,尽管这位“金手书生”在怀着矛盾性的恐惧,但丑媳妇终虽不免要见公婆,他还是战战兢兢地,走入这石洞之内!
果然淳于琬所言,这石洞极为洁净,打扫得纤尘不染!
洞中甬道之上,并列着两扇圆门,也就显得是这洞中有两间石室。
司空奇刚走到第一间石室门口,便又是一阵剧烈心跳!
原来室中有位绿衣女子,正坐在榻上,自行梳理她那其长过腰的如云秀发!
虽然这绿衣女子,是背对石门面坐,但美人背影,亦具风神,而那种绝世风神,更系司空奇朝思暮想的。他一望即知,这坐在榻上梳发的绿衣女子,正是“碧目魔女”淳于琬!
淳于琬听司空奇的脚步之声,便曼笑声道:“司空兄,你来了么?”
司空奇此时胸中真如小鹿乱撞,强自镇定心神,笑声答道:“淳于姑娘……”
这淳于姑娘四字方出,淳于琬便接口笑道:“司空兄,我如今已是你的人了,你何必还用这极为生分的‘淳于姑娘’称呼,从今后叫我‘琬’妹如何?”
司空奇简直有点意迷心醉,骨蚀魂消,立即敬遵芳命地,改口叫道:“琬……琬妹……”
淳于琬失笑说道:“奇哥哥!不,这‘奇哥哥’的称呼,虽然亲热,却有些肉麻,我还是叫你司空兄,来得顺口一点,男婚女嫁,是天经地义,人之大伦,你这位久经大敌的‘金手书生’,怎么竟紧张得语音发抖呢?”
司空奇一面走进石室,一面俊脸通红地,力加慎静答道:“我……”我不紧张!”
可笑这位“金手书生”虽已勉力镇定,但语音中却仍有些颤抖意味!
淳于琬仍自背着身儿,娇笑说道:“不紧张就好。司空兄,你看我的背影美么?”
司空奇闻言,目注她那俏美背影,由衷赞道:“美!美极了!修短适中,纤织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淳于琬“哟”了一声笑道:“司空兄,你竟把曹子建的名句,搬来对我赞美?但我背影虽还美好,面目却丑得太可怕了!”
司空奇把语音放得特别量柔地,向淳于琬安慰说道:“琬妹,你不要为容颜被毁之事,过分耿耿于怀,须知相爱好景,只在一生,百岁夫妻之中,能有几多光阴,是彼此朱颜绿鬓呢?”
淳于琬凄然说道:“司空兄,你讲得虽属至情至性,但请你看看我如今业已成了一副甚么样儿?”语音一了,这才缓缓回身,与司空奇对面面坐!
原来“碧目魔女”淳于琬那张俊美脸庞上,如今已有三四道紫黑斑痕,确实极为丑怪!
但司空奇因曾在“泰山”秘洞,眼见“紫衣罗刹”秦凌霄于“紫龙碑”前,身遭惨祸,对淳于琬容颜被毁,早有预料!故而虽见她已非昔日容光,却并不奇怪,反赶紧走到榻前,偎着淳于琬坐下,向她柔声安慰道:“琬妹,我在回转泰山秘洞后,见你不辞而别,便猜出你定是妄动‘紫龙碑’,在容貌上,受了甚么伤损。但琬妹尽管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