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一向比谁都还要来的厚。laokanshu.com
司徒三坏走向前,拱手道:“朋友,请了。”
堤上有一壶酒,二只杯子,白衣秀士就坐在堤岸上,乘风自饮。
司徒三坏话一说完,人已到堤上。
不但人到了,连手也到了。
他手一伸,拿起酒杯,一口就倒进嘴里。
司徒三坏喝完,抹抹嘴:“朋友贵姓?”
他终于想到应该要礼貌一点了。
“姓宋,名玉。”他悠悠然道:“叫我宋玉就好。”
司徒三坏又倒一杯:“天涯何处小相逢,四海之内皆兄弟,原来是宋公子,失敬,失敬,在下姓司徒,名三坏,人家当然都叫我司徒三坏。”
宋玉道:“司徒三坏?”
司徒三坏道:“正是。”
宋玉道:“三坏?”
司徒三坏倒了一口,指着杯子,笑着说:“世人皆以为一坏,就已经非常不得了了,偏偏我就是那个天底下最多坏的人,你说我能不坏?”
宋玉摇着头:“你的确是该坏,你若不坏才是怪事。”
他又道:“江湖传言司徒三坏浪荡无行,浮华轻佻,是一个无状浪子,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相见,相见尤胜闻名。”
宋玉说话竟也丝毫不客气,而且很直接。
司徒三坏当然不会生气,他当然不会为了别人的评论而生气。
他似乎只要有酒喝,就会很愉快。
他忽然举杯笑道:“宋公子雅兴不浅,面湖对风,倚柳傍杨,小堤独酌,光是这样的风采,我司徒三坏就应该敬你一杯。”
司徒三坏似乎连应该,也文雅起来了。
他不想大煞风景,面对这样“春水绿如蓝,江花红胜火”的江南幽幽景色,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做个俗客的。
宋玉笑了笑:“请。”
他话说完,一口倒进嘴里,喝的居然不比司徒三坏慢。
司徒三坏看得张大嘴笑着:“难道宋兄如此豪气,今日我就陪你喝上几杯。”
他话说完,就要坐下来。
宋玉忽然道:“且慢。”
“怎么?”司徒三坏怔了怔:“这地上难不成有鬼?”
宋玉一展折扇笑道:“非也,此地乃非喝酒之地,阁下若不嫌弃,何不移贺醉月楼?”
“醉月楼?”司徒三坏道:“‘不夜集’那个醉月楼?”
宋玉道:“正是。”
司徒三坏也一展折扇:“好极了,我正要进城,有劳宋兄带路。”
司徒三坏觉得他的运气还算不坏。
至少比在“七月十五”浪人营里的臭屋子里好的太多。
他也没有忘记,他们告诉他,赵飞燕这几天就会出现在“不夜集”。
他并不会怀疑“七月十五”的消息,因为他已体会到这个组织的可怕。
他只要做一件事就
——杀人。
* * *
“不夜集”当然是个热闹的没有夜晚的城镇。
所以“醉月楼”里醉的通常都是人,不是月。
楼内摆设是敞开的,露天的就在堤岸边摆满一排桌子。
司徒三坏和宋玉坐的位置,向前看出去,恰巧可以看见一湖春水。
一阵轻风吹过来,吹皱了满湖春水。
水中的春阳也碎了。
宋玉似乎很懂得吃,也懂得喝。
他先叫了一碟“活鱼青杀”,再烫了二角酒。
江南的鱼闻名中外,不夜集的“活鱼青杀”更是鱼中鲜品。
鱼要活杀才鲜美。
“活鱼青杀”用的正是活鱼清蒸上锅。
锅里的火也非常考究,不愠不火的的恰到好处,才能蒸出一盘上等好鱼。
鱼蒸熟了之后,才浇上作料送席,所以送到了桌上还是热气腾腾,那真是人口即化,又鲜又嫩。
宋玉叫的酒也是好酒。
是比陈年花雕还要贵一倍的“善酿”。
善酿虽然比花雕贵一倍,但是味道却未必比花雕好。
这里真正好的酒是陈年竹叶青,淡淡的酒,人口软绵绵的,可是后劲却很足,两三碗下肚,已经有陶陶然的感觉。
酒是用直筒子装出来的。一筒足足有十六雨。
他们喝酒用碗,一碗四两。
所以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