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五大部,分为无数小国,中国虽说远在魏朝甘露五年,朱士行西行求法,为赴天竺之第一人,至今历史悠长,但其间赴天竺的水陆六路,时通时断,中土之人对天竺国大都茫然无知。502txt.com此所以马加对裴淳又是敬佩又是感激,大有他乡遇故知的欢喜心情。
其时印度经过两百余年前回教徒人侵,佛教在印土已零落殆尽,所以裴淳绝口不提佛教之事。约略谈了几句吠擅多派的圣典“根本思维经”的话,便转向普奇动问淳于靖的下落和遭遇。
普奇道:“眼下天色已明,裴兄何不移驾下处,共进食并商议帮助淳于帮主脱难之事?”
裴淳觉得他热心得甚是奇怪,以他身为万户之职,应当与抗元的穷家帮过不去才是,怎会反而热心救助淳于靖,莫非是其中有什么阴谋?他自知不是擅长计谋的人,所以不敢置身其中。心想:“我须得设法推辞,但不可得罪了他,又须探出淳于大哥的下落才行。”
当下说道:“在下听得淳于大哥有难之事,心中万分焦急,寝食难安,实是不敢奉扰。”
他略略一顿,窥见普奇并无不悦之色,便又道:“我淳于大哥可是居住城内?”
普奇微微一笑,道:“昨夜他还在城内,但现在是不是还在便不知道了,昨夜是他危难当头的要紧时刻,可惜我们派出去跟踪你的人被你点住穴道,以致直到快要天亮之时才找到你!”
裴淳大吃一惊,道:“什么?昨晚跟踪我的两人是你们手下弟兄?唉!我真该死……”
普奇接口道:“我们也曾设法营救,但那个与淳于靖为难的人,本身武功高明之至,还有许多高手暗中保护,我们不便露出形迹,所以打算找你出头!”
裴淳急得连声叹气,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阮兴突然插口道:“大哥,此事恐怕己经无从挽救,说给他听也没有用处,不如不说!”
裴淳心中大急,焦灼地望住普奇。
阮兴又道:“况且小裴跟咱们没有相交之意,想是瞧不起咱们,这事让他自己慢慢访查……”
裴淳正要说话,马加抢先说道:“老五你就是这样的小气,我瞧裴兄为人很不错,最好把内情都告诉他。”
阮兴道:“四哥有所不知,刚才我们要跟他拜把子,他却不肯。”
马加道:“咱们跟他第一次见面,他不晓得咱们为人行事,自然不敢轻率叩头结拜……”
他极力偏袒裴淳,裴淳大为感激,不禁觉得这些人都甚是直率可爱,即便是屡屡与他为难的阮兴,也不算可恶,因为他想的说的都自有他的道理。
普奇缓缓道:“好吧,我把所知的都告诉你,淳于帮主的对头,就是以前篡夺帮主宝座的人,姓杜名独,这姓名念起来很不顺口,他的人也像姓名一般的别扭难惹,他的武功比淳于靖精深博杂得多,昔年不知为何败在淳于靖手下。这些年来勤修武功,现下又得有力人物之助,南来金陵,他用什么手段我不大清楚,只知他有法子制服淳于靖,重登帮主之位!”
裴淳这时反而定下心神,道:“穷家帮上上下下,都极是推戴淳于大哥,怎会让奸人得手?”
普奇道:“我也晓得这个情形,但淳于靖最近的表现,好像无法抗拒这个对头,这自然不关武功高低,要知杜独纵是杀得死淳于靖,也不能登上帮主之位,号令帮众,所以其中必定有极厉害的阴谋诡计,只有你面见到淳于帮主,才打听得出实情,而我们得知隐秘之后,才能帮助他击破杜独的阴谋诡计……”
说到此处,空中一个人飘落地上,只见这人面白无须,约是三十五六岁,态度文雅,相貌清秀,身上披着一件长衫,若不是手中提着一口连鞘大刀,决计想不到他跟普奇这些人有关。裴淳心想:“原来他们兄弟五人之中,也有一个是汉人……”
普奇已介绍道:“这是我们的老二,姓闵名淳,乃是高丽国人氏。”
裴淳斗然间觉得心头一轻,透一口大气,道:“原来闵兄是高丽国人氏,在下曾经见过另一位贵国奇人朴日升国舅,加上闵兄,一共见识过两位了,可见得贵国人才辈出……”
闵淳见他说话诚恳,且以朴国舅与他相提并论,更是高兴,不觉大生好感。裴淳又见他手中提着一柄利刀形式奇特,比常见的刀长了不少,刀身也窄一些,有点似剑而只有一边锋利。
闵淳见他注视自己手中之刀,便道:“兄弟年幼之时,飘洋过海到扶桑国,居住多年,投拜京都上泉派门下,学得东瀛刀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