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丐之中有不少人喝采叫好,裴淳大声接道:“帮主大哥豪情激越,真是一代之雄的气概!”
朴日升瞪他一眼,裴淳斗然挺身站起,又道:“朴兄敢是觉得小弟这话很不入耳?”
这种口气正是挑战之意,朴日升自然不能忍下,应道:“不错,这话很不中听!”
裴淳道:“小弟已经说了出口,话出如风,恕我无法收回,朴兄该怎么办?”
他居然步步紧迫,存心挑战,大出全场之人意外。502txt.com连朴日升也暗暗发愣,迅速寻思他为何变得如此强硬凶横?
另一席上一个人站起身,发出冷森森的笑声,接着道:“无知竖子,你成名才有几日,居然如此狂傲,老朽今日非出手教训你这狂徒不可!”
此人面貌阴沉,装束怪异,乃是阴山派剑手告天子。
裴淳淡淡道:“很好!”
告天子打宽袍内摸出一把软剑,迎风一抖,登时挺硬,口中说道:“老朽此剑非是凡品,但不知你有没有资格尝尝滋味?”
说时,举步走到裴淳面前,软剑递出,让他观看。
人们听不懂这告天子的话,正在诧异之时,只见软剑一颤,剑尖幻化为三点寒光,分别偷袭裴淳咽喉及左右肩井穴。
众丐不觉大声哗叫喝骂,嘈声中忽见一道白光从软剑下面疾然飞起,挑中软剑,“叮”
的一声,把软剑震开。众人定睛瞧时,原来这道白光,是一个身材中等的蒙面黑衫客发出的刀招,竟在间不容发之际,破解了告天子的偷袭暗算。
这蒙面黑衫客一刀得手,便即收刀端坐,若无其事。告天子眼中闪出惊讶的光芒,退开数步,道:“这位兄台好高明的刀法,可有意思下场比划比划?”
众丐中有人怒骂道:“不要脸,竟敢当众使出暗算人的下流招数。”
告天子阴笑一声,道:“敝派剑法一向以诡奇莫测著称,裴淳若是过不了这一关,岂有资格与老朽动手!”
他虽是作此解释,但群丐中仍然忿怒地骂他下流。
告天子恬然不理,继续道:“这位兄台的刀法甚是奇异,刀上劲道也与一般家派有别,老朽甚愿兄台下场放对,俾可得窥全貌。”
那蒙面黑衫客乃是闵淳,他为人深沉多智,闻言理也不理,好像没有听见一般。
须知这闵淳的刀法来自东瀛,中土无人见过,自是教告天子古怪。
薛飞光格格笑道:“人家认为你不是敌手,所以不屑置答,你这人真是不知趣得很!”
告天子被她如此奚落,不禁怒形于色,蓦地抖腕伸臂,一剑刺出,这一招出手极是阴滑迅快,事前毫无朕兆,这正是阴山派剑法的要旨。
薛飞光左边的一个蒙面黑衫客倏地劈出一刀,直取告天子喉胸要害。这一刀砍得正是时候,若是慢了一线,告天子便得以刺伤薛飞光之后才闪开。目下却不得不收剑疾退,但见刀风吹拂起他的宽袍,可知刀势甚是劲烈。
这个蒙面黑衫客一刀解围,立时坐下,就像闵淳一般使人有莫测高深之感。众人只瞥见他身材高大,刀法威猛,此外别无其他印象。
告天子两次出手无功,不禁老羞成怒,恶狠狠地道:“诸位为何情愿做缩头乌龟?若是见不得人,干脆躲在家里抱孩子……”
薛飞光格格娇笑,指向北面人群,道:“老头子你可是骂他们么?”
人人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朴日升手下杂坐的二十席之中,竟有一席只有三人,这三人身披白袍,头面上用白布蒙住,装束与裴淳这一席上黑衫客一般,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告天子向那边瞥视一眼,微露惊讶之色,道:“老朽自然不是说那三位。”
薛飞光想道:“他一来露出惊讶之色,二来说话怕得罪那三人,由此可知他实在不晓得这三人出现此地,这三人既是朴日升那一边的,但朴日升别的手下都不知道底细,当真十分诡异奇怪,这三人是谁呢?”
朴日升大声道:“那三位朋友多年来不与世人应酬接晤,所以今日虽是应本人之邀参与此宴,仍然不肯破例与别人见面!裴淳兄席上五位黑衣朋友莫非也是如此么?”
裴淳点点头道:“不错!”
他起身向那三个白衣人遥遥拱手,又道:“三位黑狱游魂大哥,怎的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话全场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觉一怔,只因谁都没有听过“黑狱游魂”的名号,况且又是三人之多,更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