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正纵声长笑。
他们见他不曾扑下来动手,都感到奇怪,博勒大喝道:“裴淳,你笑什么?”
裴淳收住笑声,道:“我笑你们虽是名震武林的高手,但都被商公直大哥利用了还不知道。还有就是梁药王的回答不问可知,何须多费口舌?”
商公直突然也爆发出阴险刁诈的笑声,似是十分得意。
裴淳等他笑完,才道:“商大哥,等我说完了才请问你发笑的缘故。”
博勒道:“你说,你说!”
裴淳道:“商公直大哥平生最怕就是我李师叔,此刻天下间只有梁药王能医治我师叔,害死了梁药王便等如杀死李师叔,所以他千方百计加害梁药王。”
刘如意阴声道:“只有这几句话么?”
裴淳摇头道:“还有,那就是你们都被他利用了。一个背上杀害梁药王的罪名,而梁药王却是死在刘家,将来有麻烦的话,先是你们顶缸,最后不一定轮得到他呢!”
他略一停顿,又道:“这是商大哥平生惯技,很可能一直是他摆布这等局势,料准博勒老师会忍不住而承担杀人的罪名。”
后面的推测想是弄对了,博勒、刘如意面色都不禁变了一下。
裴淳缓缓道:“现下请商大哥赐告发笑之故?”
商公直愣了一下,但觉这个淳厚老实的少年才是他最厉害的对手。
他忍不住摇头感喟,回想起平生纵横湖海,天下英雄尽入彀中,哪知最近却连被两个年轻男女弄得束手无策。正在慨叹之时,博勒冷冷道:“商兄没有话说么?”
商公直凛然一惊,连忙堆起笑容,道:“有话以后再说,梁康之事也不妨暂时押后。眼下当急之务,却是擒拿住这裴淳。”
刘如意矍然道:“此言甚是,博勒兄以为如何?”
博勒沉吟不语,商公直又道:“兄弟晓得那辟毒珠已在薛飞光身上……”博勒顿时晓得自己身价大增,须知凭那商、刘二人实在无法拿下裴淳,所以要靠博勒的使毒功夫。
裴淳驳道:“笑话,在下身上长有两条煺,难道不会跑么!”
商公直冷笑道:“跑?那么梁药王呢?你不是只顾自己的那种人,绝跑不了。”
裴淳凛然道:“商大哥说得不错,在下纵是赔上性命也不能袖手,可是此刻情势不同,你们三位武林高手,竟不顾身份,以多胜少,我是非跑不可,说到梁药王……”
他拖长了声音,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梁药王若有不测,你们几个人别想有一个活得过三年,我裴淳当天立誓,定要把你们的心一个个地挖出来祭奠梁药王。”
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般的坚决,教人不能不信,尤其是这话是在以“诚实”著名的裴淳口中说出,更是不能不信。
刘如意想到弟弟武功不高,先自软了,低声道:“两位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这厮说得出做得到,咱们一举步,他便先跑,谁也追不上他。”
商公直傲然大笑道:“武林中想杀死南奸商公直之人岂在少数?多你裴淳一个也不打紧。
我老奸今日就做一件不奸不诈之事与你瞧瞧。”
这话可就引起众人的兴趣,裴淳也不例外,问道:“是什么事?”
商公直指指鼻子,道:“我们上去动手之时,你跑掉也不打紧,但梁药王之死却是我老奸下的手,与别人一概无干,你听明白了没有?”
此举不但不奸诈,而且算得是敢作敢为的英雄气概,众人不禁都钦佩地望住他。
裴淳第一个反应是: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撒腿一跑,须得全力与他们拼命了。
须知这原是两面皆刃的局势,也就是说裴淳固然可以威胁他们,但他们也可以用梁药王威胁裴淳。因此,局面变幻莫测,哪一方能使对方威胁缩减,便变成有利而得势。
商公直把裴淳威胁的范围缩小,只冲着他自己一个人,于是裴淳便不能不深信商公直真有加害梁药王的决心。因而与其逃走,不如放手一拼,说不定当场击毙了商公直,那时才突围逃走,则博勒、刘如意可能不敢加害梁药王。
这个拼命的想法才掠过心念,另一个灵机随之而起。
商公直大喝道:“就是这么说啦!”
裴淳道:“且慢,在下答允也无不可,但有几句话不妨先告诉你,免得我走了之后很难再让你晓得。”
商公直心头一沉,忖道:“他还是要逃跑,此计瞧来又落空了。”口中却大声应道:
“有话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