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打一处来,那惊艳女子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抬首望月,月色洒在她绝俏的脸蛋上,仿佛将一层冷光温柔地布在她的脸上,护着她的冷寂不让散去。paopaozww.com
“你以为你还是鬼府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鬼首?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隐者而已!别用这样口吻来命令我们!你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组织者,不是决策者!”袁思柔执词尖锐地反驳道,这让嵩焯远身子一震,只得怒视无言。
二人咄咄相视,目光不相上下。而那女子似乎没有将心放在他们的争辩上,依然仰首观月,双眸柔情似水,陷入了无际的思念之中,那一寸记忆萦绕在心头最神秘的角落,一直地啃咬着她的心房。
“我作为中原八隐之首……”
“你还知道我们是隐士?但在我看来,你对权力的恋栈并没有减少丝毫。”袁思柔冷冷地说道,这让嵩焯远的喉头一咽,怔怔地后退了一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很好……这些年来我一直收心养性,静念心安,感悟天地,获益匪浅,绝无对以前只手遮天的权力有所怀恋。”嵩焯远衣袖一挥,背着他道。
“你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隐士的身份?好意思为了一点小事在这里大吵大闹?”那女子终于开动了完美的声线,尽管话语带着责怪之意,可声音却依然娇柔甜美,绝无半点瑕疵。
二人闻言为之羞愧,双双将头别过一边去,只有那柔美女子轻拨发梢,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地动人心魄,眉目轻轻合闭,如同入眠的仙子一样。
“好了,说点正事。”嵩焯远干咳了几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二人纷纷注目而视,“除了三圣与韩陵,还有一个人,今晚均无依约而来,当然,我们隐士没有太多的规条,我也不打算追究什么。”听到了嵩焯远最后的那一句话,袁思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我觉得最近,中原八隐之中,有些人似乎真的是耐不住隐逸的枯燥生活了。”嵩焯远缓缓道,意味深长地看了竹坛内仅有的二人一眼,“尤其是最近三圣竟然闯到了朝虢的居所里,要找两个小子的麻烦。这已经超过了我们隐士的底线了。”
“就是最近弄得满城风雨的那两个小子?”袁思柔饶有兴趣地问道,嵩焯远点了点头,但似乎并不打算继续探讨那两个小子的事情,只是郑重地道:“我想我们有必要跟三圣谈谈了。”
“我想,我们作为隐士,没什么必要去干涉其它隐士的事情吧?”那女子柔声道。
嵩焯远眉头一皱,道:“他们干涉到世俗之事,我们就得干涉他们。作为隐士,是不能太多涉足世俗尤其是江湖恩怨。这也是我们中原八隐默认的规矩。”
二人默言同意。
“还有一事,”嵩焯远语气更为凝重,“一直以来我们中原八隐,名义上是八个人,实则只有七个人。”
“那个人,快要醒来了。”
袁思柔与那女子也不禁为之一惊,怀疑地看着嵩焯远,而回答他们的是嵩焯远肯定的目光。
“十五年了……他终于要醒来了……”
隐竹林,一个宽袍身影越过茂密的修竹,直往深处飞去,其急不可耐之心不断地催加着他的速度,身型若箭,仿佛这个世间再无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去见那个人。
半空之中,又是一声惊雷。
只是,顷刻之后,万物俱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道劈天而过的闪电,只是如幻觉一般。
那个宽袍身影顿了一下,呼吸声不再平稳,眼前所见,令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从未有过的激动一下子如久积的洪流,在他的心中爆发。
修竹之上,悚然端坐着一尊人影,那人稳坐不动,俨然如死人。
然而,在骚动的修竹上依然纹丝不动,又仿佛有无形的力劲在稳持着他的身体,让他久久地凌空打坐在这片竹林之上。
他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饱经风霜的脸上只余下一丝安静的沉眠,似乎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再惊醒他。
犹如死去了一般。
“师……师父!”那个宽袍之人激动万分地捂住胸口,慢慢地靠近那个悬坐半空的人,既感到恐惧又感到狂喜。
忽然,仿佛诡异的裂缝被蓦地打开,幽暗之中的眼睛陡然张大,看着眼前这个渐渐靠近过来的人。
来者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一声,御着身影急速往后退,却又很快地滞止住身体,又惊又惧地望着打坐的那个人。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