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好几,虽说与宁不凡同辈,可江湖归江湖,官府归官府,该磕的头一定要磕。bookzun.com双方按朝仪行礼,伍定远待他拜罢,便也上前相扶,回了半礼。转看华山双怪,却已躲得老远,自在那儿指著师侄的屁股嘻笑。
阿秀本在啃馒头,?听窃笑声不绝传来,抬头一看,惊见二名长者怪模怪样,颇有为老不尊之态,一时大喜过望,喊道:“两位前辈,你们可就是威震天下的华山双仙!”肥秤怪等这句话几十年了,自是又惊又喜:“好娃娃!居然认得爷爷!你姓啥叫谁?”
阿秀好似见到了亲人,一时双目发光,拱手道:“贱名不足挂齿!晚辈打小仰慕两位爷爷的事迹,早想登门拜见了。”双怪见阿秀如此多礼,心中自也感动,忙道:“好孩子!居然懂得仰慕咱们!你爹娘是谁?怎把你教得这般出众!”
两老一小一见如故,手拉著手,大声谈说起来。伍定远一旁听著,但觉污言秽语不绝传来,深怕女儿给污染了,忙将阿秀一把拎开,道:“难得”若林先生“驾临,可有什么大事么?”
吕应裳忙道:“爵爷公务繁忙,下官不敢叨扰,今夜实奉国丈之命,特来给爵爷送帖。”说著从袖中取出一张红帖,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一见红帖到来,伍定远心下了然,颔首便道:“恭喜了,是琼小姐的喜帖吧。”
听得琼府有喜事,翠杉与华妹自是满心好奇,便急急围拢来看,只见喜柬缠绕全线,上书“国恩家庆”四宇,大不同於寻常人家的“佳偶天成”、“天赐良缘”等喜字,一眼便点出了权门官家的气派。华妹啊了一声,欢容道:“是芳姨要做新娘了。”
伍定远见女儿兴奋,便将喜帖送了过去,温首道:“来,念给大夥儿听。”
爹爹有意让女儿献宝,华妹自是喜孜孜地按过帖子,朗诵道:“鹊报佳音,薄海腾欢……谨詹於正统十一年二月一十七,为长孙女与苏君颖超行亲迎大礼,紫云轩敬治喜筵,恭候一品精忠威武侯,五军大都督兼西北……”伍定远年岁越大,官名越长,连他自己听了都烦,忙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吩咐道:“直接去读信尾、”华妹喔了一声,眼里瞧到老国丈的官印,朗声便道:“奉天翊运推诚武臣,特进一等荣禄大夫,英国公琼武川,世铁券,此印。”
华妹嗓音娇嫩,听者自是心旷神怡。吕应裳是识趣之人,忙来啧啧称奇:“小姐好聪明。都说虎父无犬女,果然书香门第,不同凡响,”双怪奉承巴结不落人後,便也竖起大拇指,赞道:“了不起,识字很多,识字很多。”
华妹听得称赞,自是欢喜不已,阿秀却只低头偷笑,看伍定远一辈子功名全从马上得来,要说书香门第四字,却还高攀不上,听人家满口称颂,不觉脸上微红,便道:“谬赞、谬赞,只是我这小女儿天生喜欢读书写字,便也让她学些做人道理,将来也好当个贤妻良母。”
华妹听得要洗手作羹汤:心里却不乐意了,嘟嘴便道:“不要,人家要学琼阁主,以后要做侠女、当捕快,才不要做笨蛋夫人。”双怪听得此言,自是嘻嘻而笑,吕应裳深恐狗嘴放屁,忙截断话头,道:“是、是,以小姐的资质才华,来日便算要做个女都督,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昔时巾帼女将,前有花木兰,後有穆桂荚,个个都是传颂千古。华妹想起身著戎装的活泼英姿,自是满心欢喜。伍定远想起战地血肉模糊之状,却是微微苦笑,他叹了口气,正要收下喜帖,却听吕应裳道:“爵爷,说来我家掌门这回能顺利成亲,还是托了您的福哪。”
伍定远哦了一声,道:“托我的福?”吕应裳微笑道:“可不是么?若非爵爷办了个”魁星战五关“,我家掌门哪来的良机崭露头角,博得琼老的欢心啊?”
苏颖超武功虽强,江湖名声却还椎嫩,这“魁星战五关”的大擂台自有帮衬之功了。伍定远哈哈大笑,没想打擂台兼能抛绣球,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当即笑道:“如此说来,这杯喜酒伍某更该喝了,届时在下若在北京,必亲至府上道贺。”
吕应裳就等著这句话,一时大喜道:“爵爷大驾光临,紫云轩蓬华生辉。”伍定远笑道:“不敢当,倒是苏掌门来日得加把劲了,国丈还等著抱他的曾孙呢。”
琼武川八十好几的人了,名有了、权也有了,什么都不缺,就只缺个曾孙。众人晓得老人家的心事,莫不叠声称是,一时棚里喜气洋洋。人人都有欢容。却在此时,听得岑焱问道:“吕大人,我听说国丈与苏掌门约定了,好似苏大侠的第一个儿子要姓琼,可有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