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真实来意,这不是刺客还能是什么?——拖下去!”
几只手不由分说将她缚住,她正要挣扎,却感到一只温凉的手覆上她的颈窝,连同头发一并拽住,痛楚从发根直抵血肉。yinyouhulian.com他的脸贴上来,仿佛亲昵无间的模样:
“……在大牢里要乖哦,采儿。”
***
皎洁银辉被小窗上的道道铁栏割裂成块,沁凉森寒。入宫第五日,尉迟采第一次享受到了刑部大牢的待遇。
“……这个穿越真牛叉。”她伏在稻草上,肠子都悔青了。“开辟了多少个我人生的‘首次’啊……”
看样子,一觉醒来她就能见到秦鉴气急败坏的黑脸……抑或是尉迟尚漳寒气缭绕的冰块脸。
翻了个身,稻草扎得她脸颊生疼。
天骄帝那阴晴莫测的模样……被逮着了小辫子,就别指望他会善罢甘休。
呜,还是想想要如何解释眼下这情形吧。
提心吊胆的一夜龟速爬过。
卯时,她被狱卒惊醒。“还睡什么睡!”一人咚咚咚踢着牢门,“给老子起来!”
“嚷嚷什么?陛下面前,谁敢造次!”
是秦鉴的声音!她一个激灵翻身爬起,胡乱拍掉头发和衣服上的稻草杆,正见两个狱卒纳头便拜,口中恭敬道:“小人拜见陛下!”
脑子里嗡地炸开了——天骄帝也来了?!她捏紧袖边:他就这么着急要弄死我?
“尉迟家长千金”这名头虽远不及赤帝来得尊贵,可也绝非想杀就能杀的人物吧?若杀了她,那秦鉴强行令她扮作长千金进宫之举,岂不都白费力气了?
“……起来。都给朕退下。”
淡淡的嗓音飘来,带着三分稚气。尉迟采一愣:这和昨晚听到的声音……不太一样?
待牢中诸人退走,牢门前出现了一幅绣着粲金五爪龙纹的赤红下摆,以及一双明红的……小靴子?
尉迟采悻悻地抬起脑袋,发觉面前立着一个粉团似的小男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眸如沉星,眉如刀裁,肤色极为白皙。嘴角向下撇着,努力扮出严肃的表情却不得要领,因而显得生硬。
是有那么点面熟……不过,他身上穿的虾米?
她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龙袍?
“女人,你在看什么?”小男孩眉心微皱,显然对她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感到不爽。
“你……”尉迟采嘴角一抽,“……才是天骄帝?”
想不到啊,能在赤国呼风唤雨的天骄帝,竟然是个小正太?
小男孩冷哼:“依你看来,朕是不像了?”
尉迟采抚额暗恨:果真认错人了……既然这孩子是天骄帝,那昨晚天枢阁里的男人又是谁?
“女人,朕在和你说话。”天骄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嗓音陡然提高。
“是。”尉迟采苦笑着扬起脸来:“您很像……不对,您就是天骄帝。”
“哼,还算识相。”天骄负起双手,似模似样地走近了些,轻咳一声压低嗓音:“朕问你,你是不是用了那条密道进入天枢阁?”
尉迟采愣了愣,脑中忽地一片豁亮:“原来你就是那次从地下钻出来的小孩!”
此话甫出,天骄的脸就黑了一半:“……你、你胡说!朕怎么可能从地下钻出来!”
“可是……”的确是你没错呀。
“女人,你听好了,此事绝对不许声张。”天骄再近前些,抓着牢门的栏杆作狰狞一笑状,“否则……哼哼。”
“啊哈哈哈……小女子明白了。”尉迟采笑眯眯点头,“那么,陛下请赶快放小女子出去吧?”
天骄眉梢一挑:“朕如何能信你?”
“陛下想必已经知道小女子的身份了。有尉迟家这块金字招牌,您还怕小女子出尔反尔么?”她继续狗腿。
小正太扁了扁嘴,默然半晌,终于道:“放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朕,对密道之事守口如瓶。”
“小女子答应您,请您放心。”她正色道。
天骄又盯了她一阵,侧头向外面唤道:“秦鉴,你进来。”
“末将在。”一身银灰常服的秦鉴走进来,向天骄抱拳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送她回馥宫,不可惊动任何人。”天骄说着,小身板一拧,径自往大牢外去了。
“末将遵旨。”秦鉴领命,慢腾腾回过头来睨着她,浓眉纠结,黑脸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