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小雨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光影将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拉长。
“你是说虞娘子跟中邪了一般?”祁衍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身旁郁闷的承桑玥,她说的太过于玄乎,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承桑玥点了点头,她大抵是比祁衍想的更加头痛,除了让虞娘子变如此邪乎的原因之外,她还很不解虞娘子究竟怎么知道自己是楼兰公主的,还有那个护国公府难道是个自己身上的谜底有关?
二人相视一眼,停了脚步,往平湖医馆的方向走去。
尘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自家主子回来,还没来得及表露自己的心情,便冲出了两人往外而去。
“公主!”花笺和花影冲了过来,两人拉着承桑玥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确定没有什么事情才松了口气。
承桑玥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随后对祁衍说:“我们先把事情做了吧,不然保不定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杀过来了。”
医馆的门被关上,没留下一条缝。
门外的箱子里,有猎人在对猎物虎视眈眈。
“虞娘子约莫是中了蛊。”尘予撩开虞娘子的手臂,清晰可见皮肉之下有只虫子在爬行。
祁衍点了点头,这与他想象中的一般,只不过巫蛊之术一向都是湘西部苍梧国的秘笈,如此嚣张的在北明京城玩上这一出,明显就是把火苗往苍梧引。
那究竟是自己引该是他人为之引?
承桑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问个究竟。
尘予摇了摇头:“很难,而且这巫蛊在她体内已让她失了神,哪怕醒过来最差也得失智的后果。”
失智的意思便是断了所有线索。
这场端午恶月恶日的线索,那群小孩儿横死的线索,自己身上的线索。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吗?”
祁衍将尘予的回答抢了去:“是有办法,这种蛊虫练就的时间十分漫长,毒性也就极强,它在虞娘子的体内待的时间越长,生还的机会便越渺茫。”
“唯一能让她活着并且不丧失记忆的方式便是让蛊虫吸了自己的毒性之后,爬出来。”
这就像是让恶贯满盈的凶手,就比如这桩案件背后的人去自首一般的有难度。
承桑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把蛊虫的位置划开,用血诱导它爬出来。”
这是她搜罗毕生所学而提出的解决方式。
尘予摇了摇头:“恐怕不行,这种蛊虫是用血养的因而血诱对其大抵是无用的,若是如此做了,恐怕蛊虫就不是在皮肉表面肆意,而是会去向内脏深部,到时候就不止是失智了。”
日出东升,万里无云,天空如被洗净一般,似乎昨日一切平安。
“荒唐!”皇帝看完刑部地上来的皱着,脸上本就不少的皱纹都堆积在一起,震怒的移开眼睛看着跪成一片的臣子,心底阴郁之气愈加严重。
“端午佳节出现如此恶贯满盈的事,北明花钱养活的臣子呢?都在哪里过节吃粽子!”
皇帝看着每个人脸上的匆忙愁容,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劲儿爬上心头。
“启禀皇上,今日本是佳节之际,庆祝端午也是历朝历代来的习俗,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祈求飞龙庇佑也成为了一年中的大事。此事虽大,但礼法同样重要,臣认为应当先派人压制民间的不满,而后在彻底查清楚这个案子。”张儒森皱着眉头,大着胆子成为第一个盛怒中张嘴的人。
这番话,明显将朝堂的人分成两派,一派认为言之有理觉得礼大于法的纷纷附议,还有一派认为言之无理人命关天的对张儒森等人议论纷纷,但许久都没有人站出来明着反对。
直到皇帝不悦的眉头愈加明显,才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声音。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能压制百姓的声音。一夜之间十几名孩童遇难,还是在端午这样的佳节当中,今日若是以礼为籍驳了百姓寻求真相的声音,那明日百姓就有可能怀疑所谓的爱民如子,若是如此,谁能够保证百姓们的赤胆忠心是向着北明皇朝!”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就宛如丢进溪水中的大石头,激起无数涟漪,许多臣子纷纷附和。
张儒森愈加不满,在他的心中,最高便是礼,所谓的礼便是法之更高级,一切违背礼的法都是恶法。
“太子切莫怪老臣所言直接,依老陈看来此言着实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