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在意这些,他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那种虚名,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觉得美人这种活物,远看还可,若是娶回家,不鸡飞狗跳一番才怪。158txt.com梨花带雨者,常常做西子捧心状,要不就是整天那块绣布绣来绣去,不外乎就是鸳鸯、并蒂与牡丹,还要追问你好不好看,若说一句不好看,肯定要大病三天,闷闷不乐半年。精明强悍者,嫁得好了就是大少奶奶的架子摆足了,家中财物把得紧紧的,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死死盯着你,外面休想有什么红颜知己;若是嫁得不好,便是那种拿着鞋底追着丈夫满街打的泼妇,对于后者,他还是微微有些同情的。但是对于娶妻,他敬谢不敏。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是活不长的,当年他就应该随家人死在那一场灭门之祸中……
若是没有师傅的限制,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大概是个叛党头子吧。如今,师傅已经不在了,他之所以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呆在定州城老实的做个大夫,是出于对师傅的尊重,虽然他对于师傅的没有倾囊相授略有微词。
初见付静雅,他觉得这个女人明明是个美人儿,却甘于打扮得平庸,这样的女人是神秘的,有种让人一探究竟的欲望。二见这女人,是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似乎被无情夫君伤得不能自已,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她的神情丝毫没有悲伤之色。他恻然,这样的女人,不是手段凌厉就是心肠狠毒。她到底属于哪一种?
有时候,刨根究底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一步步的靠近,一点点的了解,就像是看到了美食,一点点的品尝,最后欲罢不能,蚕食鲸吞。这个叫付静雅的女人,跟他见到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看起来狠毒无比,却处处留有余地,她以为她紧紧对钱浩云要挟能达到目的么?她以为她每天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出去那些消息都是正确的?
若不是孙家的那个林叔早就跟钱浩云达成一致,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儿?若不是林叔故意放走她,她以为她能走得那么痛快?还有,她以为她买断了碧水楼的消息就万事大吉了?
她真傻,却不笨。在孙家的夜晚,花成锦蹲在墙头上,透过窗子看着她愁眉不展,看她纠结得泪水涟涟,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有这么大的魔力,看得他有些不忍,有些心疼。真是莫名。她不是不在意她夫君的无情么?她的泪水是为谁?他在意了。
她的决绝让他惊讶。这样的女人,若是被强行留在孙家,一定会难逃自戕一途。明明是如此雅致的人儿,却拥有如此强烈的性子,他想,如果到时孙家不放人,他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一定会!
他缠上她,马车里是她的香气。也许,成家并不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他花成锦破天荒的开始期待了。
无奈的是,他从不在意的那些虚名成了他的绊脚石。他以为自己解释得很清楚了,可他还是听到那女人明明白白的说她不会接受他!他头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心痛了,这不怨她,到底是哪个混蛋伤得她完全缩进自己的壳里,不再把一丝一毫的信任拿出来!这样下去,她一辈子也不会接受他!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活在世上这些年,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花成锦的,这件事也不例外。他选择了最笨的却也是最快捷的那个方法,把付静雅骗到定州,他就老老实实的在定州做他的花成云,让她接受他!就这么简单。
他这也是力图让真相大白之后,伤害减小到最低。毕竟,他只是隐瞒,不是欺骗。她,应该能理解的吧?他不确定。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已经走近了她的心。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心尖尖上的人儿差点连这点隐瞒都无法接受……他痛苦而甜蜜着。
从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留在定州做一个小小的大夫。可是,当她躺在床上命在旦夕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男人,空有一身医术,却挽不回她的命。他差点为此疯癫。师傅虽然其他的没有完全教授于他,但这医术,对他是毫无保留。他这件长项偏偏救不了她!
好在他有位不怎么正经的大师姐,救了她的命,亦救了他的命。
最令他开心的是,她竟然有了孩子!过去无数个日夜,他满怀期盼的想着他们的孩子是个什么模样,一定会是人中龙凤。
但是生产的时候,那声声压抑着痛苦的叫喊都让他心惊。他完全失去了一个大夫应有的冷静,脑袋里全是过去有意无意听说过的因难产而死的事例。他的娘子每叫一声,他就狠狠的在身上掐一把,纵然他知道这痛楚不敌她身上的千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