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把信放在了桌上说道:“皇上的心思最重要。”
这一句话点透梦中人,常春和乐四互相看了一眼,没错,太子不过是一支写字笔,没有必要在他身上纠缠。
“那大将军准备怎么办?”
卫飞衣从旁边笔架上抽出了笔,微一沉吟,已经写下了一行字:“我们不是还有一张王牌么?”
常春脑子转得飞快:“大将军是指——”他缓缓伸出手,比了一个二字。
“二皇子?”乐四接口道。
他们所提到的二皇子元织,资质远远高于太子,只不过他的母亲出身低微,皇上虽然宠爱他,却也只能让他做一个辅佐太子的贤王。
常春点了点头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让二皇子出来说话,才能让皇上的疑心稍解。”
“不过二皇子最近好像在江南采办织造,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急在这一时。”写好了信,用大红色的漆封在厚厚的信皮里,谁也不会知道内里乾坤。卫飞衣把信交给乐四,“你往驿馆走一趟,信使只怕还等在那里。”
“是。”乐四拿了信往外走。
深深下意识地往树后一躲,却已经来不及,被乐四撞了个正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乐四脸色一变。
“我……我……”深深吓得发抖,她不是故意要听他们讲话,只是来得太巧,再躲就躲不开了,“我有事情……”
“什么事?”乐四逼过去。
深深步步后退,人靠在了树干上。
那小树却太细,并不足以支撑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往上面一靠就听到喀嚓一声。深深往后一仰,乐四急忙拉住了她。
“唉,你到底搞什么!”
这个女人笨手笨脚,从来这里就没有干过一件像样的事情。
这样的人要是奸细,乐四觉得自己简直能当皇帝。
口气不自觉地就缓和下来。
“我……我……”深深看了一眼乐四的脸色,再往他身后偷瞄,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揪出那件衣服,“我把大将军的衣服洗破了。”
乐四一脸黑线。
常春哈地一声笑起来。
卫飞衣半晌也没有说话。
“大……大将军……”深深喃喃地揉搓着那件衣服,衣料很结实,并不是市面上常能买到的那种料子,鬼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它洗破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
卫飞衣看到她已经快哭出来了。
她很丑,哭起来的样子也一定很难看,但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
在她眼泪掉下来之前,卫飞衣终于开口:“你会不会做针线活?”
深深忍着眼泪拼命点头。
“那去把它改成一件中衣吧。”
深深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把眼泪和鼻涕都吸回到原位:“大将军!”
“嗯?”
“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做过针线活,所以你不会知道……”她把破衣服举到他面前给他看,“这件衣服的破洞在胸膛前,它是不可能做成中衣的!”
卫飞衣微闭了一下眼晴。
黑暗中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条条黑线从脑后滋长出来。
“它现在唯一可能变成的就是一条内裤了。”
常春和乐四噗地喷出了一口水。
“我可以把它改成一条内裤吗?”
卫飞衣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只要能把这个女人打发走,让他同意把衣服改成肚兜都没什么问题:“可以……”
“可是……”
可是……
三个人灼灼的目光全集中到了她身上。
深深却好像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义正严辞理直气壮的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男人的内裤。”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谁也不知道那张嘴里会喷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所以……”
所以……
每个人都想着阻止她,一定要阻止她。
可是又抱着兴灾乐祸的态度,想看看她到底会说什么。
“大将军——”深深深深深深呼吸,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跟着她呼吸,眼睁睁地看着她终于鼓足了勇气,一字一顿地开口说,“你能不能借给我一条内裤参观一下?”
卫飞衣半天才从混乱的书桌里抬起头来,一向冷漠的脸上清楚的映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八百六十种颜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