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的深,还是高深莫测的深?
卫飞衣顺着山崖慢慢坠下去,他的武功很高,这悬崖并不在话下。lanlanguoji.com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崖底。
山崖下面杂草丛生。他落脚的地方,是一块巨大圆滑的石头,周围积蓄了或深或浅的水洼。他站在那块圆石上,用目光扫荡,很轻易地就在混乱的草地里找到了那片明黄。
嫩黄色在暗夜里会发出隐隐的光,比较容易被人发现。
就连这一点也被她考虑的这么周全!
卫飞衣走过去拂开了她周全的杂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流了不少血,往下面看去,黄色的裙子已经被挂破了,大片大片的血渍在上面绽开了花朵。
掀开裙子,发现腿软绵绵地搭在碎山石上面,没有一点力气,显然已经是摔断了。
卫飞衣就这样看了她许久,一向冷漠的脸上却渐渐露出了难以言明的情绪,复杂而苦涩。
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伤口似乎让深深觉得痛苦,低低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卫飞衣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雨点毫无征兆地从天空中掉下来,然后就是一片瓢泼似的狂暴。
那雨丝打在脸上的痛楚,就好像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煎熬一样,明明冰冷,却又透着疯狂的灼热。
这场雨来势汹汹,看上去似乎要下很久。卫飞衣把深深抱在怀里,躲到了山崖下面,丛生的杂草后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低头走进去的时候,雨幕像是被隔离在了另外的一个空间里。
深深一直在做梦。
她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小,那么美丽,张狂,而且跋扈。所有人都像众星捧月一样围绕着她。她想如果不是从小就被宠坏了的话,她或许不会有勇气做出那样的事情。
睡梦中她猛地醒过来,首先映入脑海的伤口处难以忍受的疼痛,然后是一双手抚在了那伤口上,手是一种微凉的温度,让伤口得到了微妙的镇静。
不远处有一簇篝火,温暖把大雨带来的寒冷挡在了山洞外。
这情形让深深觉得熟悉,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梦里的那个地方。
她微抬起眼皮看到那双手的主人,他处理伤口的手法非常熟练,似乎是太习惯应对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了。
深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酸楚。
他白色的额发几乎挡住了他的眼睛,她还记得他的眼晴是深深的黑色,并不是很亮,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被吞噬到了身体中。那一瞬间她突然很想看到他的眼晴,伸出手去想把挡在面前的头长撩开。
“不要碰。”一直并没有抬头的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然而她到底还是看到了他的眼晴,她的记忆并没有出错,太过于肃杀的黑色,很容易把人冻伤。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动它。”他盯着她,冰冷后面有一簇幽火闪耀。
深深像是被堵住了喉咙一样感到了一阵窒息。
许久之后,他缓缓地放开了深深的手。
伤口被包扎得很好,因为靠近火堆,有一点被放在篝火上翻烤的火热。
也许只是心理的缘故。
深深总觉得他在看她,就算是紧盯着篝火的时候,也摆脱不了那样冰与火般交緾的目光。
她侧了过头去。
雨还在下,能听到敲打在山岩上的声音,哗啦啦一片乱响,她的心也是乱的……
篝火猛然飞涨了一下,是他往里面丢了一块干柴。
伤口更热了。
煎熬。
是她费尽了心机换来这样一个共处的机会,可所有的一切,却因为他一句话而被打乱了。总该说点什么……哪怕是没有用的话……她刚想开口,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想不想知道?”
“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忐忑。
“人们见到白色的头发都会好奇……”
深深一震,她没有好奇,因为她本来就知道这世上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生来就是白发。
她其实并没有面对着他,甚至还有一段距离,可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的视线,她有些不安,带着试探的意味,可她自己却并没有觉察:“你的头发——为什么——”
“是因为一个女人……”
深深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说下去,这很像很多年前的那一幕,但毕竟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