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一瓶龙髓落入华云飞手中，被他一饮而尽。寻龙地师勘测大地龙脉，找到的龙髓，价值不菲。甫入口，重伤在身的华云飞，身周便泛起朦胧光泽，耗损的法力恢复至六七成。

嗷！

李小曼所修习的，除了狠人一脉的吞天魔功，以及她这些年辗转修炼界，学到的如太玄门等势力的秘法之外，更有一门奇异功法，以自身三百六十五处穴道为巢穴，温养神祇。李小曼的伤势较之华云飞，要轻得多。

一枚灵丹入腹，苍白如纸的脸庞泛起一抹血色，继而周身穴道爆出炫彩虹光，朦胧流光凝于长空，化为一头无足神鳄，扬天咆哮。m..

“神鳄？”

同为当事人的庞博看到这一幕，虎目圆瞪，失声叫道。

王昊回首看了庞博一眼，道：“庞博，当年我的破灭神眼虽未觉醒，但依稀看到，一道神鳄虚影落在李小曼这女人身上。想必，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鳄祖神识寄托在识海中。”

“原来如此。”

庞博虽素来不喜李小曼，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功利，心思太重。但，李小曼来到北斗以来，始终对他们抱有巨大敌意，却令庞博不解。此时得到答案，为之了然。旋即，眉宇又浮起困惑：

“王昊，那你说，这些年里与我们为敌的，到底是鳄祖，还是李小曼？”

王昊冷冷一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从认识李小曼的第一天起，我就看透了她的为人。这個女人非但势利，而且不可理喻。她可以容忍有些人始终站在她所仰望的高度，却不能容忍身边的人爬到她所仰望的高度！”

“再说，单凭她是被鳄祖控制这一点，你就能做到对她毫无芥蒂吗？所以，计较这一点，毫无意义！”

王昊与庞博交谈间，谁都没去看李小曼哪怕一眼。

为奠定无敌信念的摇光圣子与垂死反扑的华云飞、李小曼两人厮杀至一处，某种意义上同出一门的三名男女的身影，在长空不断交错，迸出炫目流光神霞，天地间神雷滚动，余波令占地千里的紫天都摇曳。

“啊！”

面对全力出手的摇光圣子，华云飞、李小曼并未支撑太久，十数息后，上百招过去了。

凄厉惨叫自华云飞口中发出，伴着惨叫，华云飞的颀长身躯炸裂，道道虹光似神霞般，自破损的躯体内射出。华云飞苦修吞天魔功所得的一切，已被摇光圣子尽数夺去，宣告了他生命的终结。

“终于到这一天了吗？”

生命的最后时刻，华云飞那张俊秀脸庞上，并无面对死亡的恐惧，唯有无尽凄凉，喃喃道。

“这些年里，我一次次的意图跳出狠人一脉为我规划的命运轨迹，却一次次被拉了回来。若有来生，我不求辉煌岁月，只求能在星峰上，做一个与世无争的琴童，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

哧！

华云飞的言语内，凝着无尽心酸。修炼界，因狠人大帝的作为，以及吞天魔功的狠辣，皆对他喊打喊杀。但，从未有人想过，他是否愿意修炼吞天魔功，走上这条几近举世为敌的道路？自狠人一脉找上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凄厉惨笑中，一身造化被夺，迎来了自修炼吞天魔功以来，就知晓的最终命运的华云飞，颀长身躯化为流光，如吉光片羽般，消散于天地间。

寄宿在李小曼身上的，只是鳄祖的一道神识，加之相距甚远，更胜天涯海角。华云飞被杀后，李小曼也步了对方的后尘，被摇光圣子夺取了一身造化，清丽动人的娇颜为之扭曲，鲜血自七窍内喷出。

嗷！

随着作为寄体的李小曼生机的消逝，寄宿在她身上的鳄祖神识也未能幸免，被吞噬了华云飞、李小曼两人造化的摇光圣子，打出的神力碾压。栩栩如生，凝着无尽凶残，仿若鳄祖横渡星空而来的虚影，消散于天地间，徒留不甘嘶吼。

生命的最后时刻，一身白衣的李小曼，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倒下，樱唇蠕动，呢喃出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名讳：

“叶凡！”

逐渐失去焦距的美眸，仰望着穹苍，似要穿越时空，回到那已消逝的青春岁月。

“如果再……再给我……我一次选择的……的机会，我……我希望永远留在……，凡人的生活，真的……的好……”

追忆过往，摆脱了鳄祖的控制，一切的一切，化为断断续续，无头无尾的哽咽。

话毕，李小曼那颗美丽的螓首重重垂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