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你没有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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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你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一切呢?
阿尔西娅毫不留情地数落着奥森科的野蛮,力图让自己留在丹斯切尔,不去那地方呼吸蛮族们的空气。
依据典狱长的吩咐,他们每晚都会隔一段时间就要叫醒伊登一次,以此折磨那教士的精神。
在绵延的厚重的云海上,有一位圣洁的人物看着他,为他落泪,
卡萨斯牧首也同样高兴,他露出笑容,不断地捋着胡子,念叨着祷词。
皇后的记忆里,面对出嫁,阿尔西娅如此道:
“那是个未开化的国家!你们为什么就一定要将我送到那里去?!”
阿尔西娅乘胜追击,她上头道:
“我跟他在审讯室里待了一段时间,他比父皇正直多了,父皇永远都在玩弄权谋诡计,可他呢,他什么都不玩弄,跟一位义人或殉道者一样。”
那位圣洁的人物落泪了,伊登也适时从梦中醒了过来。
“愿神祝福你,也祝福你的婚姻。”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那些苦难不是你该受的……”
如果伊登在大公会议上被裁决为异端,再加上皇帝的推波助澜的话,那么这位年轻教士还是会难逃一死。
皇后柔声道。
皇后的眉毛窜起一抹愠怒,有些失声道:
“那可是一位异端。”
伪造先知书信,乃是假借先知的名义,这无疑是一种罪恶,可当时维尔多觉得,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必须要先救出伊登再说。
“那不是一个未开化的国家,奥森科历代王室都为帝国守护住南方的边疆,我们签订过无数条约,建立如兄弟般的友谊。”
“签订过条约,他们便文明了么?母后,你以为我不值得,那里到处都是森林、沼泽、山脉,奥森科最大的城市,也不及丹斯切尔的四分之一,多么贫瘠的一个地方,几乎什么都没有。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自己的女儿,是这个帝国的掌上明珠,皇后爱她,并为她的出嫁操碎了心。
“你去那里做什么?”
但不管阿尔西娅说什么,皇后只是摇头,告诉她,她的父皇已经决定好了,这一切容不得她的任性。
这座城市里,没有人敢公开怀疑这封书信,绝大多数人都相信它确实出自先知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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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恐惧萦绕着伊登,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跳得不停,怎么都宁静不下来。
直接要求释放伊登,可能会被视为,先知在某种程度上,承认了那一种异端思想,这就更加会被人怀疑了。
而在之前,每一次被叫醒后,伊登很快都会重新入睡。
出于相似的道理,他也没有在书信中要求,直接要求皇帝等人释放伊登。
维尔多郑重地道,
“我明白,上一次,他没被裁决为异端,而是疑似异端,很难保证这一次不会被裁决成异端,这几乎只有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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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大牧首,这最关键的两位人物,都答应公开审判伊登的罪行。
而这,全要归功于先知的书信。
阿尔西娅顶嘴道:
“我没有置气。”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先知西兰听闻到救世主预言的事,这位伟大的先知建议大公会议重审那位教士的异端言行,如有必要,他将为众人做裁决。
皇后惊愕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那么大胆,这件事落在她父亲的耳畔,准会让他龙颜大怒。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
侍女们正在为阿尔西娅梳理那长长的、浅灰色的秀发,香料的气味弥漫在公主的闺房中,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闪闪发光,哦,原来是装饰头发用的金粉。
伊登的思绪杂乱极了,这一晚上,他整个人都被惶恐不安所笼罩,一直到黎明降临在这座宏伟的城市。
至于那封书信是怎么来的……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维尔多猛然记起了,西兰曾将几本书赠予了自己,而那些书中,还留有着他的批注与笔迹。
“我去了监狱一趟。”
皇后记得,那个时候,阿尔西娅还是个乖巧听话的小淑女。
阿尔西娅坐在桌前,呆呆地看着窗棂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