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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岁的我,已经能够将诗书倒背如流,不仅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我的义父喜欢在我能够完成他所布置的学业之后,用紫竹笛吹一曲悠扬的曲子当作我的奖励,于是,我跟着义父学起了笛子。
义父总对我说:“流儿,你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不过这笛子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学成的,你要有耐心,更重要的是,当你吹起它的时候,要心无杂念,才能吹出最清晰的曲子。”
我牢记义父的这番话,日复一日勤学苦练。终于有一天,我顺利地吹出了《苍兰谱》,这是义父最喜爱的曲子,也是最难学的曲子。
义父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的双膝上,轻柔的目光在我的眼睛里打转,然后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十分享受地说:“流儿,再吹一遍。”
悠扬婉转的笛声在古朴的丞相府里响起,义父抱着我微笑着,似乎很满足。
义父一直没有娶妻,我应该是他最亲的人了。我对我的义父尊敬、崇拜甚至是钦佩。也许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娃子尚且不知道什么是崇拜钦佩,但我对义父确是爱如亲父。
义父对花卉的喜爱超出了我的想象,丞相府里到处都能见到花朵的雅姿,无论春夏秋冬都有鲜花绽放,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义父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喜欢坐在花前花下,酌一壶清酒,品一碗茶香,吟一首小诗,画一幅花容。
我跟着他做着相同的事,渐渐的,任何琴棋书画便再也难不倒我,我成为了人人口中说的那个丞相府小才子。
在所有的花卉中,义父最爱小苍兰。他说:“人贵有德,花贵有香。小苍兰花姿优雅动人,幽香高雅,其香可谓醇而不浊,清而不腻。”
我看着那株态清秀,花色丰富的小苍兰,不由得问道:“义父最喜欢哪种小苍兰?”
“花色如雪的,最为赏心悦目。”义父的手指抚了抚白色小苍兰的花瓣,笑着回答我。
小苍兰虽名有兰字,但它其实并不是兰花,只因它花香清幽似兰,所以带了兰字。我又问道:“这么多花中,义父为何独独喜欢小苍兰?”
义父平静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他从小苍兰上毫不心疼地折下一朵白花放在我的掌中,只笑不语。
我不明白义父这样做的意图,每当我想问的时候,得到的都只是一朵白色芳香的小苍兰花。
终于在我八岁的时候,义父告诉我有关于我的母亲的事情。他说我已经有足够的胆量接受这个事实。在义父口中我知道了那个从遥远的虢洱国嫁来歆迢国的长公主的故事,同时我也知道,原来我尚有一个血脉相亲的人活在世上。
他叫关启,也叫楚东风,是我素未谋面的同母异父的兄长,也是这个世上理应比任何人都亲的哥哥。
义父说:“他和你一样,流儿,他也是个一出生便离开母亲的可怜的孩子,他也遭到了皇室的遗弃,失去了父亲母亲,也失去了他应得到的一切。”
我知道了,我的这个哥哥,他的父亲是虢洱国的一位尊贵的王爷,如果母亲没有因为联姻的事情而嫁来歆迢国,那么他便会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将来也会是一名坐享荣华的王爷。他们一家人会生活得很幸福,虽然那样我便不会出生在这个世上,也不会遇到我的义父。
其实义父告诉我这些,我都能心平气和地一一接受,比如说,母亲是因为我而疯毙的,父亲是因为母亲疯毙而将我遗弃给义父的,再比如说,其实我的出生是不被大家认可的。我似乎能够明白那些下人会偶尔用那种或蔑视或同情的眼神看我的原因了,但是我不恨他们,不恨母亲的狠心也不恨父皇的绝情,因为我有义父给我的全部的爱。
小苍兰在歆迢国的王都雀止实在是很少见,因为不好种植养活,所以义父手中的所有小苍兰全都是从封陌国温暖的南疆那里买来的。
在我九岁的时候,我想在义父的生辰宴上亲手送他一盆白色小苍兰作为贺礼。于是瞒着义父,我提早几个月带着从小保护我的侍卫白居一同秘密地前往封陌国南疆。
我从未离开义父这么远过,尽管有白居的保护,可我始终觉得很不安。直到我们安全地到达了南疆,我这才收回心来仔细挑选小苍兰。
在南疆生长的小苍兰是那么生机勃勃,比丞相府里的健康许多,尽管有义父的精心照料仍比不过南疆生长的小苍兰。这里的小苍兰香气浓郁醇正,形态绮丽,花色鲜艳,颜色有鲜黄、洁白、橙红、粉红、雪青、紫、大红等等,看得我眼花缭乱。
纯白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