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时陷入沉默。
“说起这件事……”皇帝轻轻转身,“为什么倾如的遗体没有带回来?”
“父皇,”我微微低下头,“宜家是想,路途遥远,担心倾如的遗体一路颠簸受损,所以擅自决定把她葬在了那边。”
“可是丫头,你可有想过,带不回她,你要如何跟钟相交待,作父亲的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最后竟也连自己女儿的遗体也见不到,他该如何伤心?况且身为王妃,不葬在皇陵里,始终不是个道理。”
“父皇……”我咬了咬下唇,“是宜家考虑不周,钟相那边,臣媳会去给一个解释。”
“皇上,”紫贵人再度转首,娇容哀怨地望来一眼,“那些还没什么,臣妾只怕啊,是有人居心不良,自己害了人,担心被人从尸体上看出什么,便急于毁灭证据——”
“原寂紫……”悄悄在袖下紧了拳头,为什么不问问是谁给钟倾如吃了催产药才害她早产大出血,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与那个凶手的姐弟关系,还有脸跑到这里来质问我!
“紫贵人,你这番话中的意指可实在是太惹人误解了些。”祈阳抬手,扶住我因愤怒而微颤的肩头,抚慰性地想要抚平我的情绪。
“太子说这话可是误会本宫了,”紫贵人微笑出声,一双眼却盯住我瞬息变化的表情,“除非是有人——”
“有些话,还请紫贵人先问问自己能说不能说再说出口,”祈阳若有所指地盯去一眼,再缓缓转首,“父皇,栖云寺宜家和宣王妃失踪之事,儿臣想,若只是靠那些外来之人,必不可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所以儿臣大胆怀疑,是有人……”再意有所指地瞄向某位大言不惭的女人,“是那日一同去的某位妃子或宫女,暗渡陈仓。”
“哦?”皇帝轻抚下颌,顺着自己儿子的视线看了过去,但只是一转瞬便又移开,“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祈阳淡淡应声:“儿臣想,父皇或许可以问一问自己的枕边之人。”
“爱妃……”这两个字,不是问,而是陈述,顺带警告。
“皇上!”紫贵人面色瞬间僵硬,屈身跪下,“皇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啊……皇上,你不要相信谗言……”
“是不是谗言,父皇多问两句便会清楚。”祈阳拱手一揖,“父皇,宜家路途劳累,需要休息,请容儿臣带她先行回府。”
皇帝紧盯着跪坐在地的丽人,挥手表示允许。
“祈阳,”离开那个气氛压抑的宫殿,步至宫前的绿荫小道前,我才倏地止住脚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在栖云寺失踪起。”
呃?我诧异抬头,那么早?
“原本没有证据,不打算那么早就揭清,但是……”垂首,敛目,定视进我的眼,“今日,她惹我生气了。”
我不习惯似地逃开他的目光,悄悄后退一小步,他却先踏出来,双手勾住我的腰,轻巧的细吻落在我额上眉心处。
“这样子的……也不能习惯吗?”他的唇依旧印在我额上,声音缓缓从眉心处传下,轻敲在我的耳心。
“我想说……”脚步定住,任他的吻轻印眉心,一下,两下……如蜻蜓点水,不带任何情欲。
“谢谢。”深吸口气,才将咽在喉间的两个字缓缓吐出。
感觉到置在我腰间的手微僵,下一步,头已被抬起,属于男子的气息缠绕在鼻端。
“试一下,”如恳求似的话语中,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即将印上。
“太子殿下,皇上——”小太监顺着小道一路跑来,脚步急急刹住,但是已出口的话却是收不回去了。
“殿……殿……”嘴巴张大得可以塞入一个桃子,愣是最蠢最笨的人,也可以看出他口中正唤着那人面色的不悦。
“什么事?”祈阳放开我,视线转向来人。
小太监匍匐在地,声音有些颤:“皇上……皇上请您到太元宫。”
“嗯,”低应一声,再转首看我,“你先回府,唐纤的事我一定会给你解释。”
“祈阳,”我拉住他的袖子,抬头便望进他的眼里,“原寂紫这个人,说实话我并不想放过。但她毕竟只是个普通女子,我并不想置她于死地。钟倾如的事,我虽问心无愧,但在外,我仍是理亏的那一个。”
他转目凝视我,眼眸之中,突然流露出一抹淡淡笑意:“好。”
好?我缩回手,突然觉得这个字好是耳熟,恍惚想起当年在落冥寨顶上,面对伤了锁儿,且欲杀我的印炎,我求他留印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