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十七终是忍不住大哭,“你欺负我……呜呜呜……”
寤生忙道:“快别哭了!你真想让别人知道你贪玩么?到时候若是挨了罚,可别又冤枉好人!”
十七一边擦泪,一边抽噎:“呸!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好人……呜呜……你这个坏奴才……”
“呵呵……”寤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199txt.com十七霎时愣住了,也忘了哭,泪眼朦胧傻傻地抬眼望着她——他只见过这宫女凶巴巴的样子,却没见过她笑起来的样子,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看;那种感觉,就像坐在暖春的太阳下吃着蜜糖一般,即舒服又甜丝丝的。就连寤生为他擦干了眼泪,他也没反应过来。
“累不累?要不去那边台阶坐一会儿吧。”寤生抿嘴一笑。
十七这才回神,粉嫩的脸一红,想着这个坏奴才刚才还欺负过自己,着实可恶,就这样算了他也太没面子了。随即剜了寤生一眼,将头一扭,自己在角门的台阶上坐下,嘟着嘴假意不理她。
“爷,奴才把东西都拿来了!”小林子倒是挺有速度,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东西跑来了。
十七瞪着寤生道:“还不快糊风筝?!要是糊的不好,你可小心着!”
两刻钟后,十七的一张脸又皱成了包子,指着寤生手里新糊的风筝:“这是个什么东西?”
寤生一笑:“这是只兔子,叫流氓兔。”唉,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流氓兔做起来比较简单,她哪会做那些形状复杂的?
十七脸上又红了,片刻回神,一把抢过风筝,表情甚是嫌弃:“哪有这么胖的兔子?还取这么个怪名儿?!真是……丑死了!”
小屁孩!敢说她做的风筝丑?!寤生极力忍住去敲他脑袋的冲动:“别看它长得胖,飞得可高了!十七阿哥要不信,就试试!”
“哼!”十七沉着脸,将风筝丢在地上,拿起那个大蝴蝶的站起身,“坏奴才,要不是看你没骗我,一定要让你挨板子!小林子,我们走!”
寤生看着地上的风筝,微微怔忡。却见已经走出不远的十七回头看了看,目光在风筝上转了几转,又瞪了她一眼,才大步离去了。寤生转念暗笑,也不去捡风筝,转身就进了角门,却躲在门后透过缝隙向外瞧。
不一会儿,就听见有脚步声,却是那小孩又回来了。他四处瞅了瞅,见无人,方拾起地上的流氓兔,嘴里嘀咕了一句:“丑死了!”却仍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径去了。
寤生忍不住轻笑出声:“真是个别扭小孩!”
康熙对皇子们的教育很是严格,要求他们从小就得学文习武,不能有半点懈怠。想到刚才,她若不是拿准了这小阿哥怕挨罚不敢吵嚷出来,只怕自己一顿板子是免不了,冲撞阿哥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寤生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转身欲走。不妨“砰”的一下,撞上了一堵“墙”。
“哎哟……”她吓得叫出了声,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条件反射地抬头,却坠入了一双遂然凝神的眸中。
双眉如剑,眸似寒潭;挺直的鼻梁下,是勾起一丝清冷笑意的薄唇。言言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傲然风华,龙章凤姿,不怒而威。
“你的胆子不小啊!”薄唇轻轻开阖,吐出如远山绝响般的磁性声音。
寤生蓦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刚才竟一直盯着这人看,心中懊恼之极,慌忙跪下:“奴才一时昏头,冲撞了主子,求主子饶命。”看这人衣着,应该是个阿哥,只怕刚才的事也教这人看了去。寤生心中哀怨无比:这下惨了!
“哪个宫里的?”头顶的声音还是那么不愠不喜,不急不缓,却令人从心底感到一丝寒意。
“回主子,奴才是储秀宫的。”寤生说不害怕是假的,然而面前的人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态度终是在她心里激起了一丝怒气,但尽管心生反感,却仍暗暗克制。她虽是低头跪着,脊背却挺得笔直,连声音也多了一份镇定。
有趣。男子幽深的眸中有玩味的笑意一闪而过,语气却仍是清冷:“你刚才在十七阿哥面前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现在也知道害怕了?”
寤生暗忖今天这一难怕是避不掉了,都是那个小鬼闹的!她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养成睡午觉的好习惯,免得在自己院子里还让麻烦找上门来。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今天能大难不死。
“奴才该死,奴才知错。奴才不该见十七阿哥的风筝坏了就不自量力的帮他重做一个,惹得阿哥不满意;不该惹十七阿哥哭鼻子;更不该没留意撞着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