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直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许久才低低地回了一句:“是。你、你怎么知道?”
胤禛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哼,你倒也有些本事,竟然连我的侍卫还有你的贴身丫鬟都骗过了,但却不出我所料。你可知那看守老十府邸的侍卫长每日都会来回话,我仔细询问一番,就什么都清楚了。”
寤生闻言一瞬间又觉得烦闷,翻了个身便不再说话。这人太过厉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看来注定是要打水漂了。心中也就愈加觉得说不出的哀戚落寞。
胤禛看着她的侧脸,握住她的手:“你要去看老十跟我说一声便是,何苦要想出这种法子,累着了怎么办?”
寤生诧异地转过头来:“真的吗?我想去看老十你都会同意吗?”
“唔,偶尔一次我还是会同意的。”胤禛挑挑眉。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寤生复又看向帐顶,双眉微颦,心里已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最后低声说道,“《金刚经》中有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所以人生大可不必纠结那些虚无的执念,仇恨也好,爱欲也罢,都是可以放下的东西。心中的包袱丢掉,人就不会活得那么累。”
胤禛眉心若蹙:“你想说什么?”
寤生回握住他的手,声音如同远山钟声般平静:“我不喜欢手染鲜血的胤禛,不喜欢不顾亲情的胤禛,不喜欢满心仇恨的胤禛,不喜欢活得太累的胤禛。”
胤禛面色陡变,心绪复杂凌乱,似还有一股怒意在胸中萦绕,但终是被按捺下去,刚欲开口只听她又说道:“……那都是会折寿的。胤禛,你是想拼这一身精力早早寿终正寝,然后独留我飘荡在这满眼昏暗苦楚的世间么?与其那样,我还不如早日投胎,寻个平淡稳当的去处。”
胤禛心头震动,用力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拥住她:“你在胡说些什么?!今天是魔障了不成?”
“我没有胡说,你懂我的意思。”寤生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颤抖,却依然直直地盯着帐顶,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下,“老十说你会杀了老八、老九和他,大约会放过十四一命,但他的光景也是看得见的。我想着老八一死,凝香也不会独活……想着我与这些人从前常在一处,那时一起玩闹,多么开心。可是不久他们都会死,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也就越发觉得人这辈子没什么意思;再一想你也是会死的,那时独剩我一人,我又该是何种光景……与其经历这么多伤心事,还不如自己早些了结算了,双眼一闭反而落个清静舒心……”
“别说了……”胤禛手指微颤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面上却仍是冷峻严肃,“别再说了,越说越离谱,整天瞎想什么?没发生过的事为何要胡乱猜测?……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一直在这里……睡吧,别乱想了……”
寤生闭上眼,翻身缩进他的怀里,身体还在发冷一般微微颤抖。胤禛将她越发搂紧了几分,却再无丝毫睡意……
第110章在此一举
雍正三年正月,胤禛对于年羹尧的不满终于公开化。年羹尧历来嚣张骄横,自持功高盖主,常有不敬之言做不敬之事。是以从这年正月到九月,年羹尧屡遭贬斥,屡被降职,速度之快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不过转眼之间,就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变成了阶下之囚——九月下旬,年羹尧被押送北京会审。
这时候的年氏已是卧病在床,寤生早几个月听说她病了去看她,都被她挡之门外。这日听小竹回报说年氏仍然不好,心中着实不安,便又去了翊坤宫。
正殿外的宫人还要阻拦,被寤生直接放倒,她就这样无人能阻的闯了进去。
“枕月……”她望向那个脸色苍白闭眼倚靠在软榻上的瘦弱女子,轻轻地唤了一声,走上前在榻边坐下,握住了年氏的手。
年氏一动不动,仿佛昏睡过去一般。但寤生看着她微颤的长睫,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心下不禁一叹,又似有利刺划过,浮起一丝尖锐的疼意。她抬手轻抚年氏的面庞,柔声道:“枕月,对不起……”
片刻,年氏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冷冷地直视她,宛若寒冰的双瞳下,空洞如一潭死水。寤生心头一颤,疼意越发扩大了几分,紧紧攥住她的手,却再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不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