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会死的。”她俯下身笑靥如花,“很快,也许我现在,已经死了。”
她说着自己的死,居然像是在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卿儿,你答应过我的。”青衣公子仍滴着血的手温柔的捧起女子的脸,幽幽道,“你怎么可以忘记呢?。”
那一年他为保护明渊王硬生生挨了九幽的杀手一剑,几乎丧命。
看着他鲜血盈襟气若游丝,她铮然拔剑抵上自己的脖颈上。
她说“若有不讳,义不独活。”
他已经没力气去夺她的剑了,只好定定看着她。
那一次,他居然硬生生撑了过来,连明渊王请来的御医都连连摇头说不可思议。
很久后他的身子稍稍好了些,她陪他坐在庭院里,时值春末夏初,繁花似锦。
他虽然已经不性命之虞身子却尚虚,回首正看到卿儿正低着头为他披上一件外衫,想到那时女子毫不犹豫将剑架在自己颈上不觉心有余悸,一口气没倒过来,咳得厉害。
“公子!”她连忙为他端来一盏清茶。
“卿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青衣公子突兀的问出这个羞红了身边小婢女的问题。
“啊?”
“因为你的眼睛。”南宫湛然扳住她的下巴使她能正视他。
她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一双清亮眸子惊慌害羞的看着他。
“它就是我想要守护的东西。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他笑,“我也希望它能够好好的。”
泪一下子涌上了她的眼眶,她是聪明的女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低下头,第一次吻了她。
“我会好好的活下去。”她含糊不清的呜咽,“就算,有一天你不在了。”
青衣男子闭上眼,唇边浮现一丝浅笑。
卿儿,谢谢你。
她抿抿嘴强迫自己从回忆中走出来。
“你知道我想要守护的东西是什么么?”她问他。
他看到沈飞卿无可奈何的笑了。
“我想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她抱住他哭了。
因为我想要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东西,所以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又过了三天。
青玉已经先向慕容白复命去了,丁穆云对解毒的事仍然毫无头绪。
“这花儿是谁送的?”南宫寒抓了药回来看到桌上摆了一只梅瓶,上面插着几枝小花,香气扑鼻。
“是村名送的,说是感谢我们镇了水灾。”南宫湛然勉强提了提嘴角,显然是还放心不下乔素此的伤势。
“哥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南宫寒掩了鼻将花瓶移了出去,“此时正是九幽暗算咱们的好时机。”
话语间店小二已送来了酒菜饭食。
“那花儿不过是寻常花草,没什么问题,是你多虑了。”南宫湛然掏出银针挨个试过菜肴然后对自家兄弟做了个“请”的动作。
“也许吧。”南宫寒自嘲一笑。
兄弟俩虽然无心饭食却也勉强吃了一些。
一阵风骤然将门吹开。
正对着他们房间的雅舍亦是开着的。
对面的房间的案几上搁着一只梅瓶,正是南宫寒方才移出去的。紫发碧眸的少年伸手折下一枝纤弱的小花放在鼻尖轻嗅,脸是半低着的,讥诮的笑道“素闻湛然公子心细如发,看来是陌歌高看了公子。”
闻言湛然的脸色变了变。手暗暗扶住胸口。
“提不上气是不是?”丁陌歌的笑意更深,越发像只碧眼狐狸。
南宫寒坐在旁边始终不发一言,眉心深深的皱痕却泄漏了心事。是他们太疏忽了,那散功散显然是抹在了梅瓶上,丁陌歌也算准了他会因为小心而将梅瓶移出去,手上沾了毒,刚才又食了饭菜,毒便顺着咽了下去。
怎么办?点淬雪么?只是这次暗中跟在他们身边的人手并不多,九幽也一定做了完全准备,难道现在让那些个弟兄来白白送死?或则,以丁陌歌的性子他们现在已经……这么想着南宫寒手心不由沁出一层冷汗。
“啧啧,你们那个只手便可翻云覆雨的乔阁主呢?”丁陌歌慢悠悠的向他们走来。
客栈的地板已经很有些年头了,丁陌歌的每一步都踏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一步步,像是踏在南宫寒的心上。
客栈里无数九幽死卫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楼内楼外一片死寂。
“你们要的不过是我们,不相干的人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