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辰了,不过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眼前的一切依旧,头顶是绣纹精美的帐幔,风吹而动,别有姿态,熟悉的桌椅家具,这里还是她的凤梧宫,只是胳膊轻轻一探经,床边已空了。这个时辰,他该早朝去了。
“小姐,醒了吗?”就在这时,门外有两条长影愈来愈近,这声音是亦瑶的,很轻,很小心。
“嗯。”羽彤懒懒地应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又拉紧了被子窝得愈紧。眼帘沉沉的,像糊了什么重重的东西似的。
宫门被推开,珠帘挑起,撞击着叮叮咚咚的声音,很是悦耳。两条熟悉的身影愈来愈静,是亦瑶和胜男,她们各自捧着洗漱用具还有衣物,似是在门外等了好久了的。
“小姐,快起了,这都快巳时了。”亦瑶和胜男将手中持物一一摆放到端架上,亦上了前来,小心地拉开帐幔。
刚醒的女子一脸惺松,瀑布似的黑发铺满了玉枕,鹅子脸上有点淡淡的红晕,比起昨天,她的气色好多了。
“巳时了?”羽彤微惊,没想到自己睡得这么沉,竟不想醒了,“你们怎么也不叫我?”浅浅地埋怨,支撑着身子坐起。
“小姐,是皇上交待的,说是小姐累了,让小姐多睡会儿。”亦瑶与胜男互视一眼,忍不住地偷笑。
“你们两个鬼丫头,笑什么。”羽彤轻轻一瞪,白了一眼亦瑶和胜男,已掀开被子下了榻来。
“这——”亦瑶捂着嘴继续偷笑,亦不敢去看羽彤。
“亦瑶姐她就是爱笑,小姐又不是不知道。”胜男稍稍敛了唇角的笑意,埋头拧了毛巾递给羽彤。
她的小脸胀得红彤彤的,像是忍着什么,时不时地一埋首,哧得一声,一个轻笑。
亦瑶是个直肠子,平时闹腾惯了,不过胜男性子温和、稳重,就连她都偷笑,这事情一定严重了。
羽彤顾不得控脸,已走到梳妆台前,明晃晃的铜镜里,依然是映着美丽脸颊,这副皮囊的天生丽质的确叫人赞叹,眉不描若青黛染之,唇不点似绛红润之,初起,清澈的黑眸惺忪慵懒还未完全打开,白皙的脸颊亦如冰山里的一抹春雪,晶莹剔透,然,只着一袭素色的抹胸长裙,锁骨显露,肌肤嫩滑如脂,如此动人之处却有一颗“草霉”,红彤彤的格外醒目,定是昨夜他留下的吻痕。
他也太——叫她如何出去见人,怪不得两丫头都暗暗偷笑。
回眸瞪她们一眼,忽然脑海里闪过他的身影,脸颊也不由地发烫。
“还笑,过来给我梳妆。”晨起的那抹羞涩早已敛起,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沉着,轻轻一提衣裙,已端端坐到梳妆台前,弯眉一挑,高贵优雅的气息总能叫人折服。
“是,小姐。”亦瑶和胜国敛了调皮的笑意,匆匆上前来。
属于她欧阳羽彤的一天真正开始了。比起前世,生活的确恬静不少,不用面对成堆的合同、资料,也不用穿着靓丽的去应醉各种交际,如今的她只用每天在这宫里赏赏花、看看书,处理一些后宫事务。
相对说来,事情虽然繁琐,但简洁许多。
以前日日夜夜梦想的生活应该就是这样的,只是如今得到了,却有些空虚了。好像自己愈来愈闲,他愈来愈忙。
如今的南岳,新旧交替之际,朝内朝外都不安宁,南宫云轩每每与朝臣议事都到深夜,除了短短几个时辰的睡眠,几乎都没什么空闲时间。
说来奇怪,突来的这场雨,来得及,去得慢,一下就是好些日子,见不到半丝阳光,整个皇宫四处都是湿漉漉的。
阴郁的天气也叫人心情愈发沉闷,唯一值得可喜的是,慕青终是嫁了,嫁给的是刑部侍郎之子许枫。
这次,她面对南宫云轩的赐婚,格外的冷静,不哭不闹,反而心情甚好。然,这也是羽彤意外之中的。
也许上次的“开解”对她是有效的。
人之初,性本善。
当初她能舍身救南宫云轩,也就证明她本身是善良的。性格大变,情感的依赖,依缘于容颜尽毁的郁结。
听宫人们说,自从那次她从凤梧宫回去以前,性情变了许多,愈是温和了,亦不哭闹,亦不格外挑剔,而且也不再把皇上常常挂在嘴边,每天只绣花、种草直到出嫁。
慕青出嫁的事宜皆是洛凡一手操办,自然,这是南宫云轩的安排。此生,能叫南岳的大将军甘为俯首为她张罗,除了皇帝、皇后,也只有她一人了。而一切皆如南宫所说,按郡主出嫁的规格,嫁妆的丰厚更是不用说了,那天的热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