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夏鞍知府刘维的府上来。那刘维是见过凌霄寒的,听说瑞王爷驾到马上穿了崭新的官府带着全家老小出来迎接,侍奉的可谓诚惶诚恐了。
凌霄寒和欧阳怀远也不说是寻人,只在刘维的府邸住了下来,不要筵席,不要歌舞,也不许别人在一旁侯着。每日只要上好的茶叶和围棋,二人品茗下棋,颇有几分自得其乐的意思。这一住就是三日。
这刘维也不是个清廉官吏,平日里贪赃王法,鱼肉百姓的事情一样也没有少做。他不知凌霄寒的来意,内心惶急,三日来一次好觉都未曾睡得。“相爷,不知瑞王爷此行……”刘维不敢问凌霄寒,只好悄悄地去请示好性儿的欧阳怀远。
欧阳怀远只说:“也无甚事,不过是奉圣上之命到各地查办贪官污吏罢了。”把他吓得更是惶惶不可终日,要把府上的财产在凌霄寒的眼皮子地下转移到乡下老家去了。
凌子敬也得知了颜蔻色藏匿在夏鞍的消息,奈何赶来刘维处暂住时与早来两日的凌霄寒不期而遇,便也只能灰溜溜地走掉了。
……
“启禀王爷,颜妃娘娘回来了。”又过了两日,有侍卫来报。用的词是“回来”,而非“找到”。身后,便是荆钗布裙,一脸落寞的颜蔻色了。
“蔻儿,你回来了。”凌霄寒倏地站了起来,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侍卫一样,只是直直地向着后面的颜蔻色走去,眼角蓦地红了。
“王爷,我在外面活不下去了。”颜蔻色淡淡地说,对着凌霄寒跪了下来。
“活不下去了?是本王……一直在逼你吗?”凌霄寒看着颜蔻色落寞的神色,不由地心内悲戚,他俯视着颜蔻色平静但落寞的脸,艰难地开口问道。蔻儿,是我一直在逼你吗?蔻儿……
“瑞王府,宁王府,还有杨家都在找我。除了以色侍人,蔻色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颜蔻色用谈论天气的语气说,所以她选择了明目张胆地走在大街上,听天由命。
“呵,”凌霄寒对着跪着的颜蔻色蹲下身来,伸手抚摸她苍白的脸颊。这十几天来,她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吧,怀着孕的女子都本该愈加丰腴,可她……又瘦了呢。“蔻儿,别任性了,跟本王言和,回家生我们的女儿,可好?”
颜蔻色讨厌这样没有骨气的自己,却也只能屈服,自愿被带回来的人,还有什么颜面去坚持呢?
“臣妾向王爷请罪,”她说,认命的语气。
“你是被腹中的孩子困住了手脚吧。”凌霄寒苦笑了一下,一把把跪在地上的小人儿打横抱在了怀里。
“来人!”他喊,“把你们的老爷叫来,看看这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六十六,我爱你啊
凌霄寒看颜蔻色落寞的样子,是真的动了气。当日便带着一行人离开夏鞍赶回了御凉去。
第二日,夏鞍城知府刘维因勾结奸商、收受贿赂、鱼肉百姓这三宗罪被斩首示众,其余一家老小十六口流放边疆充了军;而夏鞍城四大商贾之首的杨连因平日里纵子行凶、欺男霸女,其子杨德烈身负多项奸淫罪责,遂满门抄斩,万贯家财也充了国库。
虽说凌霄寒做这一切都是出于私情,却也着实是为夏鞍的黎民百姓除了害,这下,夏鞍城的百姓有一阵子敢说话了。
“据说,前些日子被通缉的那个美丽女子是瑞王爷的人呢!”颜蔻色到过的那个包子铺有人说,语气欣喜,“这不,昨日瑞王爷和欧阳宰相亲自带了人回去,今日就把刘维和杨家老狗给查办了!”
“哪个瑞王爷?”平日里不关心政事的人问。
“还有哪个瑞王爷?不就是那个手下掌握天下大权的那个!”
说得倒也不甚准确。凌霄寒掌握的是天下一半的兵权,剩下的一半,由宁王凌子敬和当今天子凌寿坤平分。只是平日里他比别人威风了些,又太受天子器重,才会给了百姓们“凌狐国是瑞王府的”的错觉,好在他和凌寿坤是一母所生,又绝无篡位之心,才不至于使天下大乱。
“怪不得呢,我说那姑娘天仙似的人物,又有胆有识,怎么也是跟我们这帮子凡夫俗子不一样!”包子铺老板了呵呵地说,又笑着搬出了好几屉来,“今天大家随便吃!我请客!”
……可是人们讨论得再如何热闹纷纭,瑞王爷的妃子到过夏鞍,并阉了恶少杨德烈,还在这个没名没姓的包子铺受过无数百姓跪拜,吃过一屉儿三鲜陷儿包子的事,都已经成了传说,无从考证了。颜蔻色又成了那个足不出户的妃子,又要每日懒洋洋乖巧巧地坐在冷月阁的内室看书,或搬出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