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王爷直催其子回京的动机,年羹尧也明白不过是“挟子警忠”,只是王爷毕竟是旗主,便是他不想送人也由不得他不放,只能是一拖再拖方才而来。abcwxw.com偏年熙幼纯,并不以为然,反到很是乐意。年熙虽是身体不好,却是这支长孙,自幼甚是天才,极得年羹尧之父年遐龄的珍爱。年羹尧对其又叹又爱,偏又怕外人不能真真照顾,才不得不又使了另一个相对敦厚的儿子年兴一同前来照顾。
偏胤禛只叫了年熙前来畅谈,幸那年兴十三、四岁性子极好也不在意。
胤禛对年熙到是十成十的爱惜,想当初皇父为维昕择选佳婿胤禛便极为推荐之,皇父也曾赞许,只可惜年熙身弱,皇父观其面相只怕早夭累了维昕才做此罢。
这一晌胤禛直留年熙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才许他去见姑姑年氏。
年熙一进兰心雅居便见他的大姑姑高卧于内榻正有一句没一句同年兴说着话,一身珍珠粉极为靓丽温绝,容颜虽比过去更为精美气胜,却隐藏了某人道不出的落漠。
官礼之后年熙才道:“侄儿年熙给二姑姑请安。父亲也使了侄儿相问二姑姑身体可好,可有所需,但凡二姑姑心喜心仪、世间有的直管说与侄儿,父亲定是要为二姑姑送来的,望二姑姑心悦身好,父亲与家中之人才能安好。“
那年素尧见年熙来了,一句话不多,到此时听年熙之话,冷哼了一声,言道:“原来你父亲还会想起我这个妹子,到让我吃惊了。我以为,他早已一心权欲眼里装不下家恩,心里容不得主子。”
这年氏一门也真是各个人物,只年素尧此一番话一时可见她于年家受宠顶极,又何常不是真性情真。
年熙虽耳中有闻其父不只奉雍亲王为主,背地里还广结皇子以求路路为赢,只是这种事他做儿子的虽然不耻、以为不忠,可毕竟不能言道其父什么,这一会听姑姑情绪不掩地发作出来,到有些微痛快,心里更是高看这位二姑姑。
“哼,那家书我已长期不写,你若要写,直把我今日与你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告知他去。为人当记一个忠字,便是他不记我这个妹妹是雍王府的侧福晋也当做那识主子的狗,不要到最后一场失名白得了一份后世骂名,反叫年家上下也跟着失了脸面。”
年素尧虽身在皇家内院却自可同理年家于京中势力,她知悉年熙之父暗里广结“孽”缘之举年熙并不意外。他这个姑姑前半生一事不管、后半生汲汲与事反到叫他为此好奇。
年熙与年素尧侄姑不过相差五岁,其后相处数月虽不曾见王爷待他姑姑有如何体贴与人有异却也见王爷偶时到姑姑房中小坐、进食,直到某次晚席散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年素尧比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奴才?……他若爱吃,我便学了就是……他若喜傻,我便装了就是……可为什么我一心为他却偏偏比不得一个下作的寡妇?……”
年熙使人侍侯了年氏入睡,自与年兴踏月而归。
“大哥,只听二姑姑在年家何其骄傲,却原来也会争风吃醋。”年兴见大哥年熙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曾止话,便续道,“不过确也是她眼浊了,当年一时好心收留那寡妇却不想反便宜了之。”他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道,“听说那寡妇在王府里很得王爷喜爱,年前皇上还亲许了只要生下一儿半女便抬为庶福晋呢。”
年熙向来不问内院之事,他姑侄二人皆身弱向来分开来养,此时听年兴提及不由想起月前于紫滕树下见之的“格格”,心里有疑,便问出了口。
“正是香红雨里如今名叫夏桃的格格,听说长得极为普通。也莫怪二姑姑不平……”年兴还在说着什么,只是年熙犹自沉思。
复几日他去香红雨面见,王爷却不在屋内避热。一时女子嘻笑声由殿后传来,他由支窗后望,果真见王爷立在紫滕之下,盯着面前的“格格”极是神情松愉。旦见那夏格格正与一奴婢蹲于木盆边一同替狗儿们洗澡,院子里的人不少,院子里的狗更是不少,一时间在狗儿甩水、追戏间“哈哈” “汪汪”之声乱作一团。
年熙记忆里的王爷严肃紧迫,从没有须臾闲时暇空。此时见其情景由不得他不感慨。
聪明人往往不快乐。快乐往往生源糊涂。他,他的父亲、他的二姑姑、王爷哪一个不是天下绝顶聪明之人?可惜,生不识乐。二姑姑定是真的喜欢王爷才会低下骄傲的双眸选择为王爷改变,只是——她太聪明了,给不了王爷唯一需要的快乐。像王爷这么一个自视绝傲、自为霸业的男人哪里稀物女子的半点相助。可惜,二姑姑不识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