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水草丰美,神奇而又美丽,轻烟隐隐,绿水迢迢,树叶上都有一种湿润的光泽,是一个极宁静的所在,但没有人有丝毫的懈怠,因为这里正是大月氏曾经居住的家园,现在属于匈奴人所有,匈奴此时征战四方,版图面积极大,人口却不太多,与大汉的关系暧昧,似战似和,边境比别的地方更平静,平静中孕育风险!
张谦在缓缓回忆,张骞出使西域之时走的是北路,他只记得现代的地名,与古代的全然挂不上钩,现代的路线是沿清水而上,到达回中道,再直达古玉门关,这条路最大的优势就是地势平坦,适合马匹穿行,但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没有逃脱被匈奴人抓获的命运,自己算得上未卜先知,自然不能重蹈覆辙,在马背上略一思索,召来堂邑父:“还有没有另一条路?”
堂邑父摇头:“小人游历回中多年,只知道这一条路,靠北才能到达回中!”
他居然不知道!
张谦缓缓地说:“不走回中!经秦州至狄道,再到小方盘城!”(秦州指的是现代的天水,狄道则是现代的临洮,而小方盘城则是玉门关)
堂邑父惊呆了:“大人熟知此处地形?”
张谦摇头:“谈不上熟知,但我知道走回中必有凶险!”
“原来大人精通占卜奇术!小人遵命就是!”堂邑父对汉人的占卜向来深信不疑,听他随口说来,自然认为是占卜。思索良久,终于抬头:“如果不走回中,只有走浑山北侧绕道,但这条路小人从来没有走过,也没有听说过,实不知能否走通!”
“不妨!”张谦点头:“我还不相信有走不通的路!”大不了将马匹、礼物丢掉,翻山越岭也可以翻越六盘山,步行也可以到达玉门关,旅途再艰险,总也用不了十三年!这是他规避风险的第一步。只要过了玉门关,他们就算安全了,西域各国就算不敢与他联合进攻匈奴,也不会对他们不利,毕竟大汉在他们心目中还是天朝上国。
队伍改道,顺着浑山脚下而行,一道山梁斜插而至,将燕支山完全隔开,没有人!只有茂密得让马儿惊喜的水草,这里似乎已有很多年没有人来过,小四在马背上伸长脖子:“少爷,你真的会占卜吗?”
张谦点头:“会!”
四半信半疑:“那……少爷能不能卜一卦,这次……”抓抓头不再说,明显是问吉凶的。
张谦一本正经地说:“少爷早就占卜过,本少爷问题不大,少奶奶说什么也成不了寡妇,但你……”微微摇头。
四大惊:“奴才……奴才是不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如果你能机灵一点的话!”张谦平静地说:“说不定还能回来,有些事情谁说得准,占卜也不一定准的,你说是吧?”
“一定!一定!”小四脸色发白。
“你是说占卜一定准吗?”
“不是!不是!小四说的是:我一定机灵一点!机灵一点!”小四缩了头:“小翠跟我说了,回去后……回去后,嘿嘿!”
“回去后嘿嘿?”张谦心里一动:“这小丫头想怎么着?还看上了你这个长颈歪头的家伙不成?”
“嘿嘿!要是回去,求少爷……成全!”小四脸有微红:“少爷连张成和瑶儿都成全了,心肠最好了!”
“很好!”张谦笑了:“能活着回去再说!有一个小美女等着,你这小子一定会拼老命活下去的,与本少爷目标暂且一致!”
四裂嘴而笑:“小翠可比不了少奶奶,少奶奶才是仙女呢!”
张谦哈哈大笑:“好!我们虽然身份有别,但兴趣与爱好基本一致,走!”出了国门,他的感觉变了,在国内,他是一个家庭的长子,还是朝中官员,非得稳重点不行,但出国了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不就是一个爽吗?
山势渐渐开阳,一条夹山道变成了宽阔的平原地带,齐腰深的水草中再也看不到别的,只有这一群人马在行进,人坐马背上,马儿就象船儿在绿色的大海中航行。
从中午走到夕阳西下,周围的山不停地在变,但脚下的景致始终没变,长长的绿色地毯好象走不到头,看看日头,张谦下令:“今天的行程到此为止,休息!”
所有人全都停下,纷纷下马,几名军士支起帐篷,是为张谦一个人支的帐篷,其余人拾柴烧火,忙得不亦乐乎,张谦不担心这烟火会暴露他们的位置,也不担心大声喧哗惊动敌人,因为视线之中根本没有敌人,只要视线之中没有,周围的几座大山阻隔之下,也不可能有人能分得清这烟是烟还是雾,更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匈奴是马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