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位爷也不过是训两句罢了,还能伤着筋骨了不成?若说是大差错么……候某跟您说实话了吧,只有一样——万岁的事情不能砸在我手上,我还得留着这个脑袋,等着看我那七岁的小儿娶妻生子,您说是不是?”
三喜笑嘻嘻道:“候大人,这话说到点子上面去了。ggdbook.com王爷哪里能让分到您老手里的差事办得不体面了呢?”
候郎中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郑洺这小子胆子最近是越来越大,自己虽然搭上了这一条线,可也得在皇上面前挣着几分光彩。当今圣上是最讲究面子,头个逢十的万寿节因着水患,没有热热闹闹的办一场,他老人家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一直不大痛快。这一次若是办砸了差事,在各国使臣面前出了丑,任是他候松有几个脑袋也是不够用的。
三喜见候松沉吟不语,又道:“候大人放心,王爷自有分寸。我出门的时候,王爷嘱咐了有两条事得办好的,一来呢,岔子万不能出在您手上,二来呢岔子也不能出在场面上。候大人,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咱们王爷是不服最近三王那边在万岁爷面前样样都要占先,可即便是占了先,也不过是一时的好儿,越不过咱们王爷去。王爷是为您着急,别的且不说,这六部的规矩,破格提拔从来都是有的,可您上头那位杨侍郎,是杜尚书举荐的吧?论资历,论排行,论能力,哪样他能越过了您去?偏偏杜尚书就举荐了人家。不知别个官员怎么想,我家王爷第一个就为您打这个抱不平。您想想,若是杨侍郎犯了什么差池,这侍郎的位子,可不就是您老的么?”
候郎中是官场中混惯了的人精了,往日也是得了郑洺许多好处的,他并不上这个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当,当即道:“王爷一片好心,候某岂能不领这个情?无奈时运不济,又无贵人相助,候某不敢自不量力。”
三喜当即会了意,笑道:“明面上的事是犯不得的,若是姓杨的后院起火,您老手难得不想隔岸一观么?”
候郎中嘴边慢慢爬上一点笑纹,思索道:“后院?”
三喜笑嘻嘻道:“杨侍郎不是才子么?既然是才子,便是免不了有几笔风流债的。”说罢,附耳上去将那风流之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
候郎中嘴角渐渐朝上:“喔?那杨大人还有这等风流韵事?”
三喜笑道:“候大人,这事儿若是出在万寿节上,您老觉得怎么样? ”
候郎中嘴角的那点笑纹慢慢扩大,不由道:“王爷好计谋,果然是一箭双雕,下官佩服。”
三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万寿节上出的事儿,哪件是小事情了?出了事儿,您老且不得向万岁呈个文,说道说道几句么?王爷且不在万岁那里,帮衬帮衬您么?”
两人又在房里密语许久,方将大计商定下来。
话说,六部本是挨着的,礼部工部又是最近不过的了,从礼部西廊下旁边的后门出去,不消半刻钟,便抵了工部的衙门门口,因此,苏萧每日里都走那条道,再叫上王旬一道儿回宅子里。
华灯初上,苏萧收拾了笔墨文书,闭好了房门,顺着西廊往后门走,刚拐过了玉兰架子,却见前面却有一人。
天色已黑,礼部衙门里的官吏几乎都闩门回府。那人勾着头猫着腰,脚步极是轻快,眼看着就要出了后门,苏萧辨不清那人容貌,看身形却不似这衙门中的官吏,苏萧大觉有异,不由往前赶了几步,大声呵斥道:“何人?!”
那人被苏萧一喝,脚下猛然一顿,也抬起头来左右四顾。
苏萧打小就有一个本事,过目不忘。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长词短章,只要默默诵读一遍就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遇到了人,哪怕自小儿时见过的人,她也能想起来,姓什名谁,更是分毫不差。
所以,那人一转身的时候,她就立马就想起了,这可不是跟在荣亲王身边的三喜总管么!又突然忆起了,今儿晌午,正是官员午眠的时辰,那个两三步就闪进了侯郎中的公房里的人可不正是三喜么!
想到此处,她打了一个激灵,两三个时辰的密谈,又是在皇上万寿节临到了了的时候,未必相商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她未及细想,就已经觉出水深千丈来,阵阵寒意直往身上逼来。
苏萧方才将三喜当成了梁上君子,故而大喝一声,现在自是万分懊悔刚刚的那一声呵斥,可悔之已晚,此地也无处可藏,三喜一双溜溜直转的眼睛已然看了自己,她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拱手道:“原来是三喜总管在此,下官方才冒昧了。”
三喜也认出了苏萧,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