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人。dengyankan.com”
池郁并不想他会突然说上这么一句,不由呆了一呆,旋即扬着柳眉道:“表兄,这人以色侍人,哪里会是什么正人君子。”
池家几个女孩子听了以色侍人几个字,不由地都羞红了脸却又暗暗好奇,养在深闺的女孩子便是连秦楼楚馆也未曾进过,哪里见过官宦子弟行以色侍人的龙阳之事?不禁围拢了来,透过绣帘去仔细打量起对面的人来,一时间又伏在彼此耳畔唧唧哝哝的说着什么,竟将方才邱远钦说的话统统丢在了一旁。
邱远钦并不好再责怪她们什么,只觉心中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踱步走到一旁,任凭她们嬉笑不止。
他举目望去,却见苏萧立在窗前,手中捧了一盏茶,神色落寞。今日长公主出嫁典仪,瑞亲王殿下郑溶作为送亲使随着长公主一同出京,这一走便是月余——或许更长些,再或许这一走便是永诀了罢?若是一切顺利的话,这月余之间,京城便是权力更迭,天翻地覆,二皇子得登大宝,这瑞王殿下怕是永生不得入京了罢?
况且这计谋中重要的一环,是苏萧这一招棋。
若非苏萧及时送来消息,二皇子怎敢孤注一掷,在朝堂上鼎力将郑溶推为送亲使?这便算是苏萧亲手将郑溶推进了一条死路罢?对于有心争夺天下的皇子而言,皇位失之交臂,成王败寇,失败者往后的日子不是圈禁便是监视,可谓生不如死,更可笑的是,郑溶那样心气如此之高的人,却被宠幸的人决然背叛,不啻于沉重的一记耳光。
虽说未曾真正的血债血还,可苏家也算是大仇得报了罢?她看起来为何如此落寞凄戚,仿佛被决然背叛的那个人并不是郑溶,反倒是她自己。
他心中苦涩,慢慢地垂下眼眸,她对那郑溶到底还是动了心罢?
对面的苏萧并不曾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只缄默不语站在窗边,一泓眼波沉郁氤氲,神色淡淡地看着下头观礼的人群,一旁的杜士钦看着她在窗边站了甚久,只道她是在为郑溶出京而郁郁不欢,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过月余便回来了。”
苏萧立在窗前,方才见郑溶博带玉冠,紫辔雕鞍,神色威严庄重,仿佛她又见那日在江阳永安城外的大堤之上,他引弓而发,神采英拔,恍若天神一般。
那日他救下了她的性命,可今日,她却要将他逼上绝路。
她脸色青白,手指微微颤抖,喉头僵硬,只是说不出半个字来。杜士祯见她神色如此,心下诧异万分,却不好说破,只道:“苏苏,那一处乃是风口之上,你可要来这边小憩片刻?”
苏萧慢慢摇了摇头,只喃喃地说出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我害了他……”
杜士祯惊了一惊,失口道:“什么?你害了谁?”一时间四下张望,陡然却发觉对面那处酒肆的青瓦上伏着一个灰衣之人,他心下一惊,再不动声色地眺望而去,又见窗外侧方那棵槐树上头影影绰绰似乎也攀着一个人,只是那人亦是身着灰衣,又附在树上纹丝不动,故而若不仔细看来,竟然无法察觉那树上藏了个大活人。那槐树本是古树枯木,若不是那人身轻如燕,岂能在典礼之时站在上头一两个时辰而不被人发现?
杜士祯心下有了几分揣测,又侧眼看去,果然又在下头观礼的人头攒动中瞥见了一个身形魁梧异常的人,那人虽说戴着一顶灰布小帽,刻意又将身形缩了缩,可杜士祯还是一眼看出,那人便是常年跟在郑溶身边的贴身影卫文九。
为何此时文九并不曾跟在郑溶身边,反倒是妆成一介平民,匿身于人潮之中?那文九看似随着人群观礼,可目光却始终不时地瞟向这里……杜士祯略一思索,这三人所处位置却恰好将自己身处的酒肆围在了中间,一时间恍然大悟,这三人摆出的阵势,莫非是鼎鼎大名的三合阵?这三合阵乃是隐卫保护某人最常用的阵势,三人为阵,相互援引,互为倚仗,虽只有区区三人,却能将保护之人围个铁桶一般,等凡之人不可伤那人分毫。
杜士祯心下诧异万分,目光慢慢地转到身边的苏萧身上,这里有三殿下的人出现,且保护的人又在这间酒肆之中,要保护的是何人简直不言而喻。可叫人疑惑的是,苏萧自从回府之后,倒是绝口不提郑溶二字,便是有旁人言谈举止提及郑溶,也总是恍若未闻,可郑溶却暗中派了心腹影卫来保护苏萧,这两人之间是什么关节,却叫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了。
正在思索之间,却见苏萧想搁下茶盏,不料那茶盏却在她的手上荡了一荡,霎时间雕花桌上水光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