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甚么贵干?”
杜士祯理直气壮地道:“我自然是来看望苏苏的,我同他情投意合两心相许,如今他遭了难,我自然不能抛弃他而去,邱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邱远钦知道今日遇上了杜士祯在这里胡搅蛮缠,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个安生的片刻,干脆是大门也不进了,直接拂袖而去。
杜士祯站在小院门口,看着邱远钦远去的背影,待到那背影消失在胡同口,这才伸手悠悠缓缓地叩了叩院子,不一会儿便又个老婆子出来开门,一见杜士祯,脸上立马堆满了笑,极是殷勤:“哎呀呀!原来是杜大人来了,老婆子耳背,这会儿才听到,杜大人没久等罢?”
杜士祯摸出碎银打赏那老婆子:“给家里的孩子们买糖吃。”
那老婆子立刻眉开眼笑:“怎么好意思!杜大人每回来都破费不少,老婆子替家里的孩子们多谢杜大人的赏呢。”
杜士祯笑:“不过是点散碎银子,买点糖罢了。这两天苏大人可还好?”
那老婆子一面同杜士祯往里走,一面同他细细地说来:“不瞒杜大人,我们家苏大人这两天日日在屋子里,这些日子又叫银香那小丫头将帘子解下来,纱窗帘子俱是不曾打开,那满屋子的药味儿——唉,老婆子看了,心里真真儿不是个滋味儿。杜大人您心肠好,得空劝劝咱们苏大人,身子骨再不济,只要松泛了些,便也该到院子里来坐坐,老婆子在您面前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这样躺着,再好的身子这样日日捂着也得捂坏了,况且还是病着的人呢?”
杜士祯一面听一面点头,又听那婆子说了些苏萧如今的吃食药膳之类的话,又道:“我替苏萧寻了一个大夫来,你同银香估摸着苏萧白日间睡熟了便请那大夫过来给苏萧瞧上一瞧,说不好这个大夫看看兴许就好了呢。”
那婆子忙念了一声佛,道:“那敢情好,明日间我就去请那大夫。”
两人一面说一面进了西院,却见银香正在院子里做活计,那丫头见了杜士祯,忙丢下手中的花样子,跑过来福了一福:“杜大人安好。”
杜士祯微微一笑:“你自己动手在做活计?”
银香道:“原本也不是我做,可日日闲着也是闲着,便思量着给阿兄做双鞋子,等来年……”她顿了一顿,眼圈儿一红,还是笑着说了下去,“等来年阿兄身子好了,踏青的时候好穿新衣裳新鞋。”
杜士祯心中不由跟着一酸,只点了点头就往里走。
银香忙道:“阿兄还在睡着。”
杜士祯脚下步子并没有停:“不碍事,我去瞧一瞧他。”说罢撩起帘子便跨了进去,顺手又将门口的帘子掀了起来。此刻外头的日头甚好,一时间那日头便透了进来,却见屋子内浮尘飞舞,果然是长久未曾开窗的缘故。
苏萧被天光晃了一晃,慢慢睁开眼睛,却见杜士祯立在面前,勉力笑了一笑:“杜兄。”
杜士祯瞧着她的脸色,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床边,坐了良久,终于憋出了五个字:“苏苏。别这样。”
苏萧强笑了一笑:“我……并没有怎么样。”她喘了一喘,眼神渐渐地暗淡了下去,“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
杜士祯眼睛望着窗外,终于开口道:“说起来,今日算是……尾七了罢?”
苏萧在毫无防备之下陡然听得尾七两个字,只觉自己仿佛是一只困在笼中的待宰之兔,被人从暗处一闷棍敲了下来,想要逃开,她全身的力气却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四壁又俱是牢笼,简直是无处可逃。这样碗口粗的棍子一棍子下来,打得她全身无一处不疼痛,无一处不是血肉淋漓。
尾七。尾七。头七回魂,尾七归魂。
她还在人世,他却魂归九天。
真是好笑得紧。
燕子塔上,她说:“若是相逢有期,恩公只说燕子塔三字,苏萧必不忘今日之诺。”
昌安城外,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那火光一直烧到了她的心里去一般,她以头触地道:“下官万死难报殿下救命之恩!”
结草衔环。今日之诺。万死难报。不过是说说而已。
伤处被人突然血淋淋的揭了开去,千斤的巨石来回碾压在胸口上,直叫她喘不过气来,杜士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