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又半落在台阶上、木墙边。少量低垂的眉眼就落在这半明半暗之间,白皙清透的肌肤上绒毛细细,显得分外青春柔和。
顾砚忽然就觉得,这小师姐刚才的举动,也不是那么幼稚、那么讨厌了。
“你现在是三尺八寸高。”叶青篱自顾说话,顺带着指尖灵力微吐,在刚才那道横线边上平平刻下一行细小的文字:“神州历十一万九千七百六十三年,十一月十五日。”
(话外:为了统一度量,方便大家计算,这里都采用现代中国尺寸计量法,而不采用古代度量标难。)
顾砚便抿着唇,挣开叶青篱压着自己肩膀的手,转头看她刻字。
“对了,还不知道你是几月几日生?”她收回手指,轻轻吐开上面的木屑,随口问起。
顾砚板着脸,闷闷地说:“五月五日。”
“至阳之时?”叶青篱惊讶,“既然是至阳之时,你怎么五行独独缺火?”
“我怎会知哓?”顾砚轻哼道,“天生如此,你问得真是可笑!”
叶青篱讪讪的,心里觉得这小破孩子虽熬比以前好相处多了,最近也很少再给自己捣乱,但他那一张嘴,还是不怎么饶人。
不过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顾砚要真能这么简简单单就变得乖巧听话,他大概也不是顾砚了。
“你已经年满五周岁,现在算六岁,那过了今年的年祭你就是七岁了。”嘴角一翘,叶青篱揉着顾砚的头发转移话题,誓要保持住师姐威严,“七岁的孩子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你可不能再任性。”
顾砚小脸一偏,拍开叶青篱的手,哼道:“你最近也长高了,我给你量量。”
说着话,他反身就跑进厨房里搬过一条小木凳。在叶青篱讶然的目光中,他把木凳放到门框边上,然后脚一抬,便踩了上去。多亏这绣苑的房间都没设门槛,不然叶青篱还得担心那凳子是不是能稳当。
其实顾砚身手敏捷,体术基础扎实,要摔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他那小身板摆在那里,再加上他这副一意要给叶青篱量身高的正经架势,反倒让他显出了些五六岁孩子的真正可爱来。
这实在是难得,叶青篱也就配合地让他来量。
顾砚抬起小手平放在叶青篱头顶,小脸绷得紧紧的。叶青篱眼珠子微一移动,便能见到他乌溜溜的眼睛仿佛是夜暮倒映星空。
“四尺七寸,”顾砚也像个长辈似的拍拍叶青篱头顶,脸上的神情几可用欣慰二宇来形容,“长得不错,比半年前高了三寸不止。”
叶青篱顿时就有种把他从木凳上抱下来揪着打屁股的冲动,不过在生气之余,她又觉得好笑。估摸着顾砚是心气高,受不得自己被当成小屁孩子对待,所以才非要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通常越想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的家伙,本质上就越是幼稚。
虽然顾砚本来就处在一十合该幼稚的年龄,但叶青篱还是为自己的“洞彻”而感到高兴。她的思维一连几转,脸上神情也从僵硬变得犹如春风般和煦。
“不错不错,顾砚的眼力真好。”叶青篱笑吟吟地说,心里想着小孩子需要适当鼓励,于是又特意夸他一句。
也不管顾砚的小脸瞬间又黑了下来,叶青篱快手快脚的收拾完豌筷,便转身走进自己房间,然后关好门窗,布置好阵法这才准备打开下午收到的神秘盒子。
她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猜测这盒子里装的究竟会是什么东西,也想过种种应对之法。不过绣苑里头还有一顿晚餐等着她来做,不将这些琐事完成,她却是没有心情来查看那个盒子。
现在经过量身高这么一个小插曲,她的情绪倒是得到了很好的调节,再面对这个神秘木盒时,心态便已经能够放得平稳。
不管里头是什么,她总是需要面对的。
木盒的外表很普通,黑漆、桃木,像是市面上五颗灵珠一个的劣等手工品。叶青篱将木盒放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顿了顿,又将踏云兽召唤进来护法,这才放了个金刃术过去,平平地直接将那木盒顶盖削了个干脆。
哐啷一声,木盒顶盖跌落到一边。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既没有出现什么机关暗器,也没有喷出什么法阵毒雾。而那静静躺在盒子里的一卷幽黑长索,就像是在用它那足够尊贵的身价,嘲笑着叶青篱的小人之心。
踏云兽鼻子里吭哧一声:“人类真多疑。”
叶青篱很理直气壮地回它:“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在沧海楼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