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都是这老太太的套路!
想明白这一点,大房所有人当即气得鼻子都歪了,左思右想竟是无论如何怎么也弄不明白这老太太的想法。
你说她这般拼命逼着唯一的亲儿子和她反目成仇究竟是为何?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作天作地,就为了一个贾宝玉,将整个大房都给得罪死了当真值得吗?
这般奇葩的作为当真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旁人想不明白,贾赦心里却有数。
老太太想的怕也简单,其一因为那贾宝玉的确是她老人家的心肝儿肉,他自身的仕途已经没指望了,如今他老子又死了,指着他老子拼搏一把给他留份家业也是没指望了,将来一旦分家出去,那贾宝玉就是一辈子的平头百姓,老太太又哪里舍得她的宝贝凤凰蛋那般从云端落入泥地去。
其二,只怕也是因着贾政的死,老太太心里头愧疚,纵然再不想承认,但她心里必定也明白,贾政的死她应当付一大半的责任,因而她更偏执的想要二房继承荣府,一心想要将二房捧上去,以抚平她内心那份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愧疚。
至于老太太为何敢这般逼迫他,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依仗的,无非就是他自幼对她这亲娘的渴求孺慕。
他贾赦虽为人混账品性堪忧,但对这亲娘却是真真孝顺,便连当年嫡妻和嫡长子无辜枉死,最终他也还是为了这亲娘选择了隐忍,纵然这些年大房受到再多的不公待遇,他除了偶尔爆发一下脾气,却从不曾真正做过什么,面对着老太太,回回都是高高拿起轻轻落下,然后继续选择隐忍妥协,缩着脑袋当他的乌龟王八蛋。
想来这几十年来种种的一切大抵给了老太太极大的自信,认为无论如何他贾赦都不会真的对她生气,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哪怕再强人所难再过分,他最终也一定会满足她。
她不是不怕这唯一的儿子会跟她反目成仇,而是根本就不曾想过这个可能,正因为有恃无恐,所以她才敢肆意的作天作地!
简而言之就是给惯的!
贾赦不曾多说什么,甚至连一点愤怒都没有,只是抹掉了脸上那可笑的泪水,冷笑一声扭头就走了,此后接连数日再不曾踏入老太太房里半步。
于是老太太又开始作了,竟是闹起了绝食。
贾赦倒是不曾再视而不见,只是见归见,劝归劝,对她那异想天开的逼迫却是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只叫老太太气得心肝疼,常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不孝,骂他是个狼心狗肺冷血冷情的孽畜。
她骂贾赦便由着她骂,爱怎么作便由着她作,只却咬死了不肯松口,于是母子二人便这般僵持了下来。
大房众人虽面上不显,但心里却也是有些着急,只因那老太太说绝食便当真是绝食了,至今日都已经是绝食第三日了,日常除了喝点水就当真什么也不入口,这么大把年纪了哪里能经得起如此折腾?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当真两腿一蹬去了。
真要闹到那个地步,顶着个“逼死老母”的骂名,大房所有人可都别想好了。
要么眼睁睁看着老太太饿死,要么就只能答应她让出爵位,让出荣府。
可谓左右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房众人甭提多愁了。
林瑾瑶听着王熙凤的讲述,一时也是不禁瞠目结舌,“这老太太也是……绝了。”真乃极品!
“谁说不是呢,我活这么大压根儿就没见过这样的奇人,我简直都要怀疑大老爷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了!”王熙凤咬牙切齿道:“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妹妹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依你看如今该如何是好?我冷眼瞧着,打二老爷死后那老太太真真是疯魔了一般,恐怕是打定了主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要不是怕人怀疑他们大房,她简直恨不得一碗□□毒死那老不死的算了!
林瑾瑶沉吟半晌,说道:“既是已闹到了这个份儿上,依我看倒不如成全她算了。”
王熙凤一愣,“妹妹的意思是将这荣府让给二房?这怎么能行!荣府本就是我们大房的,凭什么便宜二房!”
“嫂子莫急,常言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此时退让一步,委屈一阵,是福是祸却还说不准呢,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妹妹这是何意?”王熙凤皱紧了眉头,却怎么也参不透个所以然来,“嫂子蠢笨,妹妹可就饶了我罢,快明明白白与我说道说道。”
林瑾瑶却不答反问,“嫂子如何看待所谓的四王八公这几大家族?”
王熙凤闻言不禁面露疑惑,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