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12岁就不得不自己算计着过日子,以为自己是个私生子而自卑。直到后来,自己赚钱了,我就想着,能不能找到您,我的生母,可这茫茫人海,我无法去找,也无法去问爸爸,因为他不会说的。
然后我就开始投资慈善。您……妈妈,我投资慈善,就是希望自己能多做善事,多积攒福缘,然后有朝一日,能够和您母子相见,多孝顺您些时候。
我愿意积攒福缘,能够和您相见。也愿意承担您留给我的孽债,但是,妈,这孽债真的太沉重了,我自己承担就可以了。以后,就咱们娘俩过。要是任佑愿意,我们三个一起过也行。
可,您今天真要报复的话,我也不会怪您,这是是非非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是谁对谁错了,可我将来会照样孝顺您的。不过,就到此为止吧。这份孽债太重,我一个人担着就好,不要再有别的子孙后代,一出生就要承受这份孽债,何苦?”
秦凌平难得没有长歪,他在认认真真的和照夜讲道理。
照夜这才知道,她以为的儿子一直在过好日子,在被任心慈和秦国章宠爱着,原来都是假的!
她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觉得身份不对,稍稍大些就自己查到了“真相”!
照夜不禁后退了几步,不肯相信,也不肯退缩。
叶梨又幽幽道:“还有一件事,照夜……师姐。”
照夜蓦地就看向叶梨:“你叫我什么?”
叶梨轻笑道:“你学了我妈的本事,就是我妈的徒弟。我也学了我妈的本事,叫你一声师姐,原本也应当啊。就是不知道,咱们两个斗法一回,是你输,还是我赢?”
照夜:“……”
这究竟有什么区别?
或许还是有区别的。
因为许夭夭来了。
许夭夭是来帮叶梨的。
照夜还是不肯相信,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计划——凭什么邢飞花都能把那叶家人当成自己的奴仆十年时间,偏偏她就不能了?凭什么邢飞花除了死的憋屈了些,其他时候都顺风顺水,轮到她就不可以了?
但叶梨和许夭夭两个人在,照夜根本无力反抗。
叶梨出手最狠,她把三岁起就进入照夜身体里的那只母蛊,给抓了出来——嗯,她可以留着自己养,不过,是养在小瓷瓶里来着。
蛊虫什么的,其实还是很好玩的。
照夜的身体,立刻老化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老去,从少女模样,变成青年模样,然后,是中年妇女,老妇。
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乍现,身体老迈。
大限将至。
孽债缠身,怨不得如此。
照夜不禁道:“不,不,我不要这样子!我不能这样子!我不要!我不要!”
秦凌平和任佑一左一右的护着她。
一个道:“妈,以后都由我照顾你。”
一个道:“师父,你变成什么样,弟子的心意都不曾变。”
两人像是左右护法,一起护着现在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照夜,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蝉衣几个身上带着叶梨给的护身符,并没有事情,可秦家和任家的其他人,身上都被种了蛊虫。
尽管这控制蛊虫的照夜已经无力控制蛊虫了,手持母蛊的叶梨,压根不会支使着母蛊驱动他们体内的子蛊,让他们痛苦不堪,但单单是这蛊虫的存在,就足够让他们时常病痛受折磨了。
毕竟,照夜是恨着他们的,所以种下的蛊虫,是会让他们身上痛苦的,当年邢飞花种在叶家人身上的蛊虫,是让叶家人干活的,反而不会教他们日常痛苦,只是心里上会很膈应就是了。
可话又说回来,秦家人和任家人,原就是活该,让人无话可说。
叶梨便带着叶蝉衣几个,转身就走。
任凭秦家人和任家人各种苦留都留不住。
……
后来,自是天道有眼,是非对错,自有论断。
叶梨在这个世界,待到了百余岁,亲眼看着许夭夭任务完成,魂归前一个世界,这才安心闭眼。
只是,这一次,她闭眼后,正站在自己的酆都小院的房顶之上。
照夜的魂魄正跪在她面前。
两名鬼差躬身道:“殿下,此鬼有冤屈,有过错,有功德,不知当如何论断。”
照夜此时正是少女模样,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梨。
即便面貌不同,可她好像还是认出了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