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罗荣和宋清带着两万士兵连夜往北出发。
城中一处偏僻巷子,云浅与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男子会晤。
“柱天的密探从现在开始,由我指挥。”云浅手掌张开,掌心中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棋子,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很小的鸟儿图像。
中年男子立刻行礼,正要开口,云浅打断道:“长话短说,你把命令传达下去。第一,柱天北平王死了,这件事我觉得有些蹊跷,去查明真相。第二,北平王独女顾夕在大都失踪,让大都的密探调查她的下落,如果还活着,保护起来。第三,传封密信到大凰城,就说云浅安好,但暂时不能回去。最后,柱天西南军统领顾醒,与之前得到的消息有误,他以二万人击溃辛芒四十万大军,并非侥幸。”
说完,中年男子立刻转身离开。
云浅此刻全身燥热,脸上泛起了潮红。她立即控制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但是眼中的媚意越来越浓。
她咬着牙,快步往城外方向离开,只是没察觉,不远处的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城门口,顾醒双手环抱,靠着城墙,看到已经快步走来的云浅,扯了扯嘴角。
“解药!快点!”云浅此时满脸通红,额头冷汗直流。
顾醒朝她扔去一个瓶子,笑道:“打开,放到鼻子上闻一闻。”
云浅没有迟疑,打开瓶子就往鼻子上凑。
只是瓶子里面的味道,恶臭无比,云浅直接撇过头,呕吐起来。
顾醒慢悠悠道:“多闻几次,吐干净才行。”
云浅转头,恶狠狠地看向顾醒,像极了一只被惹毛的狐狸。
云浅又吐了几次,缓缓起身,也不再顾及形象,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污渍,对着顾醒咬牙切齿道:“无耻!”
顾醒耸了耸肩,之前让云浅联系密探,她答应了,但是底线是要一人去。顾醒同意,不过保险起见,让她吃下一颗药丸。
云浅没有拒绝,只是没想到,顾醒用来控制她的药丸,居然是春药!
“没事了,那就现在出发,洛商距离大都最快也要三天时间。”顾醒直起身子,对云浅说道:“赶路期间你可以试着逃走,我会给你三次机会,第三次被我抓回来,我就杀了你。”
三人三骑,在月光中的道路驰骋。
已是后半夜,顾醒看到天幕的月亮已经落下,前方的路一片漆黑,顾醒只好在旁边的树丛生火休息,等到清晨再出发。
坐靠在树杆上闭目休息的云浅,听到身旁传来细细悠长的曲调,睁开眼睛,坐在篝火旁的顾醒,正吹着一片树叶。
她起身来到顾醒身旁坐下,轻声道:“曲子不错,叫什么名字?”
顾醒没有理会,继续用叶子吹奏曲调,曲终,他才开口道:“一首北境的童谣,没有名字。”
云浅犹豫片刻,问道:“听闻你十八岁因为犯事,被北平王逐出家门。此后你来到南阳郡,在镇南大将军曲阳帐下做了个末等士兵,在南郡剿匪有功,一路晋升至校尉。但是我在调查你的时候发现,你虽然是凭借军功晋升,但是具体你是打了哪场胜仗,凭借什么功劳晋升,却并没有记载。”
顾醒用树枝拨弄身前的篝火堆,篝火的炎光映射进他的双眸,熠熠生辉。
见顾醒没有说话,云浅继续说道:“一年前,苏南太守魏无忌反叛柱天,勾结东乌国。曲阳带着南郡军平叛,被魏无忌设计害死在甘南山。但是之后的战局变得非常奇怪,统帅曲阳死了,但是南郡军却接连取得大胜,最后东乌军败退,魏无忌被生擒回大都。也就是苏南大战之后,你被册封偏将军,掌管西南四城兵马。”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大都的那些人觉得只要让你投降辛芒,就能扳倒北平王。这些天的遭遇联系起来,你在柱天朝堂之中,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忌惮,只有控制住你,他们才能对北平王下手。”
顾醒突然道:“你想多了,他们要是真顾忌我,就不会杀了我的义父。”
云浅摇头道:“这就是我觉得另一处蹊跷的地方。若是没有突如其来的陨石,洛商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坚持不到两日,你要么投降,要么带兵出城死战。除非在柱天朝堂之中,有人料到了你一定能赢下这场不可能胜利的战役,不得不在天都设计杀害北平王。你若是南境大捷的消息传回去,加上北平王原本的声望,功高盖主只能是说轻了,你们父子联手要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简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