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

黄裳站在黄尝书桌旁，颤颤巍巍。

“霓儿离开大都城，是你安排的？”黄尝沉声道：“黄裳，看来你们一个个长大了，翅膀也硬了。”

黄裳低着头，哑声道：“父亲，如今黄家的地位，不需要用姐姐来牺牲自己的终身大事。”

黄尝手指敲着案桌，说道：“是去天都山了吧。我就一直没明白，顾醒这个祸害，有什么好的。霓儿自幼比你聪慧，奈何是个女子，就是在情字一事，拎不清。”

黄裳松了口气，轻声道：“姐姐只是执着于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对于顾醒产生异样的情愫。顾醒无意于姐姐，她终究会想明白的。”

说到这里，黄尝终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巴掌拍到案桌上，怒道：“一个杂种，能娶我黄氏嫡女算是高攀了。还想着倒贴上去！？他若是还是不知好歹，我便让他在柱天没有容身之处！”

黄裳不敢说话，不过从父亲的话语中，知道姐姐的婚事还有转机。

“今日早朝，陛下同意新设护城军预备营。如今顾醒不在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掌握护城军的主动权。”黄尝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吩咐道。

黄裳心中大喜，连忙点头应下。

书院后山，顾夕在院子里荡秋千。忽然看到门口出现的男子，喜极而涕。跳下秋千，小跑到男子跟前，一把抱住。

“哥，你终于来接我了！”

顾醒轻轻揉了揉胸前的小脑袋，笑容和煦道：“在这里待着习惯吗？”

顾夕把头埋进顾醒怀里，没有说话。从北平王府被禁军包围，一直到逃出大都，来到天都山落脚。她心中一直被恐惧包围，即使是在何然身边，她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直到看到顾醒，心中的恐惧终于化作了委屈，还有依恋。

“老夫以为顾将军在大都风生水起，忘了自己还有个妹妹。”何然出来屋子，看着顾醒淡淡道。

顾醒嬉皮笑脸道：“有先生照看着阿夕，总比在大都的那些王八蛋惦记让我安心。”

顾夕抬头问道：“你是接我回大都吗？”

顾醒回答道：“我要在书院待一段时间，先不回大都。”

“阿夕，义父临终前给你写了一封信。你要选择去哪里，你决定。”顾醒拿出那封信交给顾夕。

看到是父王的信，顾夕神色变得黯然。读完信后，她对顾醒问道：“哥，你会留在大都吗？”

顾醒点头，温声道：“嗯，等顾温能安稳朝政了，我就离开。小时候，你向往外面的山川河流，各地美食，到时候我带你去。”

顾夕眼神里有了希望，说道：“好，我都听你的。这次你不可以再骗我了。”

顾醒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先生，这次东海国又来找你茬，不管管？”顾醒转头对何然笑道。

何然淡淡道：“学无止境，何须计较正统。老夫只是个山野闲客，不想理会这些派术之争。”

顾醒立马一副敬佩的表情说道：“先生高风亮节，不拘泥于教条，立心立德立风骨，学生每每见到先生，心中钦佩之情，如滔滔江水，”

何然黑着脸打断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顾醒搓着手说道：“听说山下有个东海国的贱一郎，叫嚣了半个多月，想和先生比起。我知道您不屑搭理此人。但是学生可看不下去，替先生应战，教训教训这个贱人。”

何然看了眼顾醒，淡淡道：“你想做什么，与老夫无关。老夫运薄，收不起你这个学生。”

顾夕有些疑惑地看着顾醒，问道：“哥，你来书院就是为了跟人打架？”

顾醒笑道：“有些人欠打。”

和顾夕在后山一直闲聊到晚上，原本顾醒打算厚着脸皮留宿的，可是何然不待见他，把他轰出了屋子。

顾醒下山回书院的客舍路上，暗自思量。

月镜带人踢场子，估计是为了十年前的那场学问之辩找回场子。

东海国一直找何然的茬，顾醒知道一些内幕。

十多年前，何然辞官游历，寻求自己的道。最后东渡大海，去了东海国。

当时东海国比东陆还乱，比柱天小一半的岛国，国主权利被架空，手底下的将军开设幕府，各自为政。一年下来，大大小小几百场战役，导致民不聊生。

何然自创的一套学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