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杨丁庄思维万千,屋内的花娘也不是那么清闲,时而微笑、时而厌恶的脸,很难让人捕捉到她真正的想法。
杨丁庄将信息碎片整理完毕以后,正要敲门进屋,突然脑海里轰得一阵,他也不顾什么礼仪了,直接一把推开门,借着微弱的月光跌跌撞撞的跑向床边。
那里,有朵花几近于凋谢!
“花娘!您这是干什么?”杨丁庄看着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妇人,眼神里满是不忍。
花娘这时候的声音不再是中气十足的了,她颤颤巍巍的说道:“一口气能撑这么长时间,我也可以骄傲了。”
杨丁庄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心里模拟了无数次告别的方法,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发现做什么都很无力,做什么都很仓促,只能沙哑着声音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一直试探您的。”
花娘将杨丁庄拉到跟前,抚摸着杨丁庄细腻的手,说道:“如果你不一直试探我,那我现在该死不瞑目了。”
“您这么高深的修为,真的不再挣扎一下了吗?”
“没用的,这些年,为了延缓身体的衰老,我每天要喝大量的百花露来维持生机,身体根本转化不过来,庞大而纯正的天地元气带来的反噬,已经不是我现在能扛得住的了,我盗窃机缘该有此后果啊。”
杨丁庄明白了这份存死之心的坚定,也知道她要做什么,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将花娘的头扳倒自己的胸前,用自己温暖的怀抱,给这位尊敬的老人最后一点温存。
“你这会应该走的。”花娘开口劝道。
但是,杨丁庄的心更加坚韧,他果断地说道:“说来忏愧,就我这两下,昨天晚上出发,明天都未必您下得了山。您要是赢了,我不用跑,您要是输了,我也跑不了。”
“呵呵,你倒是豁达。”花娘轻笑了一声,问道:“怎么样?我这个样子,你会心痛吗?”
“不会。”杨丁庄并不打算隐瞒花娘,将实情告知:“但是,老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正在变得空空荡荡的。”
“那就好。明天不管什么结果,不要哭,守好你的情绪,不要让他出来捣乱。”花娘叮嘱道:“如果看见我的赢面不大,你转身就跑,不要有任何迟疑。”
“您放心,不等赢面出来,我看要是您挨一巴掌,我就跑,绝不回头。”
“哈哈哈哈,臭小子。”
花娘笑骂一声后,再没了动静,杨丁庄试探着将她放倒,让她安安稳稳的睡在床上,那逐渐微弱的呼吸声,为她敲着最后的丧钟。
至于门外面的那片花海,它们正以飞快的速度凋谢着,枯萎着!
画面太残忍,吓得月亮藏进了云,不敢多看一眼。
......
天亮了,门没开,但是有人出来了,是飘出来的。
杨丁庄呆坐在院子里,目光紧紧的看着山顶,全然不顾飘出来的那道身影。
走出院子,穿过花海,那些汇集在根部的力量,一道一道的涌出来,疯狂的注入那道无形的身影,而后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形就被勾勒出来,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她穿着的是粉色的裙子,有两道刘海自前额分开垂下。
杨丁庄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木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所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接下来就是坦然接受一切的结果。
随着身影的逐渐凝实,那俊俏的脸上可以找到花娘年轻的影子。
花娘飘荡着,越过山涧,踏过草原,身形立足在山顶之巅。
那里原本应是一座尖峰,但是上次大符羊兽闯出来半个身形的时候,留下了一个硕大的洞口。
“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花娘对着山洞冷冷的说道,同时,周遭开出一朵朵灿烂的花,一朵接一朵的冲进了山洞。
大符羊兽还是没有动静,他龟缩着,它想耗着,耗到花娘的这尊道体消失,那它就可以以真正的无敌的姿态冲出这片枷锁,冲向那广阔的天地。
花娘自有办法制裁它,一朵硕大的花覆盖住洞口,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它绽放需要能量,所以它疯狂的吞噬着四方的天地元气,哪怕是弥漫在地下深处的也被拉了出来。
大符羊兽没有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它苟活的依靠,它自愈的仰仗,就是自己这一点一滴从阵法里抠出来又积攒下来的天地元气,此刻被无情的掠夺,震怒自然不可言,因为桀骜不驯留下来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