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这个寝室中。
为了避免有人在里面动手角,每一次出门的时候,黑泽阵都会把钥匙的锁孔拧到底之后,再往回拧一圈。
可是现在,这个锁孔被拧到了最里侧。
有人来过。甚至那个人可能就在房间里面。
黑泽阵捏着钥匙的手指微微收紧,脸色有些难看。枪|支在训练之后,都被训练官收走了,但好在他的腿上还绑着一把用来防御的匕首。
刚刚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如果那个人还在里面,一定已经被惊动了。
但他不可能不回寝室,所以势必得和对方对上。黑泽阵一边注视着房门,一边迅速蹲下身抽出那把匕首。
他小心翼翼的靠在房门右后侧,捏紧手上的匕首,猛地推开房门——
狭小的寝室一览无余。
一个六七岁的小鬼头,正毫不见外地盘腿坐在黑泽·洁癖晚期·阵的床铺上,手上还把玩着他之前私藏的一部分枪支零件。
当黑泽阵的视线落到对方手上的那一堆零零碎碎的部件上时,一股怒火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寒意,烧得他眉头紧蹙。
坐在床上的小鬼头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慢吞吞地挪动了一下位置,歪着头看向门口。暖光灯撒下的柔和光线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小鬼头毛绒绒的黑色脑袋微微仰着,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上挂着一丝笑容,琥珀色的大眼睛在看到他手上的匕首之后,迷惑地眨了眨。
“你干嘛呀?”
黑泽阵攥紧手里的匕首,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来,表情僵硬地展平了嘴角。
他顺手把匕首放到一旁的鞋架上,转过身“砰”的一声关掉了房门。
老旧木质房门在他巨大的推力下死死嵌进门框里,连带着整个木质的门框摇晃了几下,无数墙灰扑簌簌地往下落。
“你眼睛怎么了?”
新海空从床上下来,踩着他从鞋柜里摸出来的拖鞋,好奇地凑上前,伸出手指指了指。
“这里,用纱布包起来了,还看得见吗?”
他怎么不知道老大哥小的时候,眼睛这里还受过伤?再者说,他们才分开这么一点点时间,就把自己搞受伤了,是不是也太火速了一点?
黑泽阵上下打量了一下毫不客气的新海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倒是很自在?”
“因为我是你的新室友了嘛。你眼睛是怎么受伤的?”
新海空丝毫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冷待,他只觉得逗弄小朋友,真的很好玩。
“自己不小心撞到墙上了。”
黑泽阵冷着脸,扭头要收拾自己的床铺。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个理由吗?”
新海空双手抱臂,笑着问道。
“信不信随你。”
黑泽阵很少撒谎,这一次也很心虚。他一直背对着新海空,在床铺上忙来忙去却又没有干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背后的人冷不丁开口,让黑泽阵的动作僵硬了一瞬。
“哈?你真的被人欺负了?还有人敢欺负你?”
新海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劲。他一直在用三十年后的目光看黑泽阵,把眼前这个家伙当做是组织当中的top killer,一时间大脑当中的思维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
说到底,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是身经百战的头号杀手,动不动就伯|莱|塔警告,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体术和枪法再如何出色,也会被比他大得多的孩子利用体型优势按在地上打。
仔细想想,他的语气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新海空皱着眉,连忙补充道:
“我是说,到底是谁这么垃圾,竟然欺负你。不如告诉我,我们一起报复那种垃圾。”
“……不要多管闲事。”
黑泽阵愣了一下,扭过头冷冷说了一句,随后转过身去专心地收拾起一会洗澡时要换洗的衣物。
“喂!之前,好像是你自己说过要做搭档的?现在我都已经到这里了,难道搭档之间有人受到欺负,还不能报复回去吗?”新海空微微挑眉,刻意用一种听上去有些委屈地口吻问道:“还是说,你不想要搭档了?”
“……不是。”
黑泽阵转过身,低着头,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他额角和眼睛上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