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开门,看到两人相依举止亲密,顿时脸上的笑意更深更浓。她将置着糕点的漆盘端到宽阔的桌上,然后说道:"太子妃娘娘,太后怕您饿肚子,便托老奴送了些来。老奴先退下了。"
唐清昼面上羞涩,抿着绯唇微微点头。
嬷嬷快速迈步离开,又将门严实地带上。
时珩立马手一松,将唐清昼放开。唐清昼往后有些踉跄地退了一小步,有些无语地说道:"殿下,太不怜香惜玉了些。"亏得我还好生配合你。
"本王看你也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这不正如你意?"时珩掀起唇角,桃花眸冷岑岑的如浸烟雾。
嗯,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未免太快了来不及反应。唐清昼没有言语,闭上了嘴。
时珩不再让唐清昼更衣,自己自如地解下外袍置到了楠木龙门架上,然后脱下长靴和足衣,很快便躺到了婚床上。
唐清昼站在桌旁,静静地望着,最后选择妥协。
她靠近幔帘下的婚床处,然后木着脸将时珩头侧的另一只三彩流苏鸳鸯枕抱走。
桌旁的软榻上正好放了张玫瑰花样的锦被,摸起来质地很柔软舒适,给了她一点点安慰。
"对了,唐清昼。"旁边的时珩冷不丁地开口。
唐清昼心中希翼地看去,声音都柔和了些:"殿下,何事?"
莫不是他良心发现,打算和她换床睡?看来时珩也不是全无心肠的嘛。
时珩直起上身,从床上摸索着拎出一条雪白的棉帕,下巴微扬示意她拿走。
"……"
唐清昼面无表情地接过帕子,扯出牵强的一抹笑说:"殿下放心。"
她立马拿起梳妆台上的一只彩金发簪,在手臂上很干脆地划了一道,眉梢丝毫没有因此而疼的蹙起。
鲜血滴到雪白的帕上,晕染开来,成了一朵绽放灿烂的血花。
唐清昼丢下帕子在一侧,开始脱外衣准备就寝。她没有立即掀衣,而是微眯着眼余光去瞥向躺着的时珩。
时珩已经阖眼,轮廓分明的侧脸在光晕下镀上了层金边,平日冷淡的面貌变得温润些许,倒真有一丝温厚纯良的风味。
他似乎觉察到旁边提防的目光,淡淡启唇:"本王没兴趣看你。"
"嘁!"唐清昼低声道。我也不稀罕看你。
烛火被灭,夜深人静。
软塌那传来微微的动静,乒乒乓乓的,不知在干什么。时珩立马被吵醒,脸色已然黑沉沉的如乌云盖顶般浓重。
他将头侧过去,声音淬了冰似的冷冽,还带着睡意的沙哑:"唐清昼,大晚上你在做什么?能不能让本王安稳睡个觉了。"
"嗯?我口渴……"唐清昼迷迷糊糊地答道,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小了。
"噗通!啪啦!"水壶被她碰到在地,哗啦碎掉,水也溅了满地湿漉漉的。
"唐、清、昼。"时珩整个人清醒了三分,像被泼了冷水般,他说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唐清昼却没有完全醒过来,有些疑问地道,声音娇弱弱的不似白日:"这是……什么声音?水呢……"
她又在黑暗中到处摸寻。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她整个人往旁边拉去,然后低沉的男声在她耳畔处冷声道:"别动。"
时珩将地上的碎片有些怨气用脚地踢开,将倒扣着的杯盏狠狠地置在桌上,给她倒了一杯清水。
"快点喝!喝了睡觉。"时珩不屑与睡梦中的人发火,将杯盏放到她手上后,便大步流星地立马往床上走,头也不回。
终于安定下来。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晨鸟开始婉转鸣叫。
东宫处的侍从们都开始各为其事,忙碌起来,给主子安置好各项事宜。
翊和殿的主事大宫女,也是秀禾,她熟练地走到正房门口处,轻轻敲门,说道:"殿下,太子妃,该去请安了。"
她敲了门后便在旁边静静候着,等里面的人吩咐下来。
时珩从床上起身,面上已全然没有初醒的朦胧之态,神色清明而俊朗。
他颀长挺拔的身姿穿着月白色的寝衣,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他穿上锦靴,一边淡声说道:"唐清昼,赶紧起来與漱。"
旁边的软塌处是毫无声响。
他直起身,跨步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唐清昼。
她睡得正酣甜,身子斜斜仰在软塌上,侬丽的双眸紧闭。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开来,衣领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