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月上柳梢。外面的雨声渐小,但风力不曾削减。
屋内有一扇竹窗未合。一瞬间,狂躁的风从缝隙处肆无忌惮地钻进,在屋内横冲直闯。
唐清昼本就散下了发髻,青丝服帖地垂坠在胸前。被风吹起,发丝不听话地遮上一边眼睛。
她将墨条置下,想起身关了那扇竹窗。
脚步刚迈出一步,还未从时珩身侧离开。一阵风袭来,紧接着屋中昏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黝黑。
看来那两盏烛火都被吹灭了。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唐清昼有些无奈,她伸出手臂,想要摸着桌沿去找到放灯盏的台子,将火光重新点燃。
她往前挪了一步,却听到旁侧低低的一声。
“嘶,你踩到本王的脚了唐清昼!”时珩声音不悦,咬牙切齿道。
“对不起啊殿下,你等妾身去重新点燃灯盏。”唐清昼难得真诚地一言。
她这次有了前车之鉴,于是抬起脚大大地向前跨去,以免再碰到时珩这位祖宗。
什么东西?!
没想到的是,她太过小心翼翼,反而让被风卷到地上的摆件给绊到了。
唐清昼身体不可控制地往下坠,她吓得闭上了眼。
看来她这次是要脸朝地了,以前从未感受过这种摔法,向来是屁股坐到地上的。
她视死如归。只希望不要太疼。
软软的,带着温热的体温。紧接着闻到了熟悉的清淡玫瑰味。唐清昼发现自己没有脸朝地,而是把时珩压着了。
她心中不可控制地一颤,连忙想要撑起身子。
慌乱之间,她的右脚又踩到时珩的衣摆。时珩身上中衣是上好的天丝料子,顺滑异常。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又发生了。
她重重地倒在刚坐起身的时珩腿间。
脸没有朝地,但贴上了时珩宽阔的胸膛,整个人是半跪着闯进时珩怀里的。时珩心脏之处的跳跃声她都能清晰体验到,每一处肌肤都灼烫地让她不知所措。
时珩看到她又跌倒过来,下意识的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双手抱了个满怀。
少女娇软的身躯紧贴着他,他还能嗅到她脖颈间发丝萦绕的微微体香,有种花泽与生俱来的淡香,清新宜人。
唐清昼哪敢停留,又险后余惊又夹杂害羞,连忙挣脱着去推他要起身。
时珩却并没动作,双手仍旧箍着她瘦小身躯,甚至贴的更亲密。
“殿下,多谢你扶住我,妾身感激不尽。”唐清昼看挣不开,有些急促地开口。
干啥呢这祖宗?还不把她放开,不会......不会对她有了什么想法吧?!
唐清昼顿时觉得耳目清明,她警惕起来,身子也自然而然地绷直。
“嗯?”有些沙哑而迷糊的嗓音在漆黑的屋内响起。
时珩一手抚上她后背,让唐清昼立马身子一颤,心中那个猜测更加清晰地在脑海中放大。
时珩低低开口:"放松些,不然抱着都不舒服了。"
“?”
时珩箍在她背后的手丝毫没有要收的意思,又静静说道:“别动,这样就挺好的。”这不比他以前圈养的小白猫抱着香软,他像是找到了什么玩具,更加爱不释手。
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还有隐隐传递出的控诉之意。他垂头在她耳畔处循循善诱般地说:“你本就是本王的妻子,你这辈子是逃不过本王的手掌心的。你只会一直做孤的爱妃......抱抱又何妨,孤未曾委屈过你。”
他似乎感觉怀中人松懈下来,昏暗中的眸中浮出满意来。果然还是听话的小野猫更惹人喜爱。
他不知,唐清昼听了他的话如坠冰窟,一时间浑身血液都被风雪掩埋。
你这辈子是逃不过本王的手掌心的......
你只会一直做孤的爱妃......
她心底顿时冲出一句话来,在体内横冲直撞,将冰雪侵占的领地全部击溃殆尽。
我唐清昼此生决不做他人附庸!
她昏暗之下,与时珩悠哉的神色相反,她目光迸发出冷静通透的光芒,粉唇微抿,下颌处紧紧绷着。
任何人也休想让她成为附庸。
她眸色一冷,袖间的花花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扭动小小的身躯从袖管处奋力一跳,攀附上时珩的云丝中衣。
你就短短地睡一会。今日让我单独睡床榻好了。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