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答的,都几乎是统一的答案,问了几个人,回答都是一样。而不能回答的,则也是统一的,闭口不言,拒绝回答。
这就让悦绾和那一众皇城禁卫很是佩服慕容麟对手下人的驾驭之法。能够让手下人无视皇帝身边人的威逼利诱,又都是严格按照军令行事,让悦绾他们挑不出一点毛病。这还是悦绾一行人第一次遇到。
他们越来越觉得,这个慕容麟不可小小觑。
接风宴上,依然很是简单,没有别的地方几十或者十几道菜的席面。只是清水煮的大块羊肉,和每个人面前的一小碗细盐。
这种吃法悦绾等人还是第一次见。慕容麟也只是笑着说是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只是前几天抓到了一个私盐贩子,没收了一批细盐。
以前带领部下军队巡视边境的时候这样吃过,觉得很好,所以特意让这些吃习惯了精细美食的皇帝身边的人尝一尝。
而与羊肉相伴的美酒,则被慕容麟特意提起,是从代国独孤刘继祖那里花高价买来的烧刀子,在这隆冬时节喝,最适宜。
悦绾用筷子夹起一块名戳印章大小的羊肉,蘸了点细白如雪的盐粒,放进了嘴里。
(二百一十)冒名顶替
慕容麟还是用了些心思的,这个大小的羊肉,嘴大不在乎礼仪的一口就能吃得下,嘴小或者讲究一点的也不过两口而已。如果不是接待他们,悦绾觉得厨子的刀工不会这么细致。
而那烧刀子,入喉如刀割,落肚如火烧,一口下去,身体很快就热了起来。却是真真的适合在这天寒地冻的隆冬时节喝。
自从进入幽州地界,幽州的驿站就没给悦绾他们一行的餐食当中加过酒肉,都是最普通的粟米和粗麦饼。悦绾他们的嘴里早就淡出个鸟了。
这接风宴上突然见了管饱的大块羊肉和不限量的大碗酒,别说那一众皇城禁卫,就连悦绾都情不自禁的多喝了两碗酒,多吃了几口肉。
对于他们这些第一次喝烧刀子的人哪里知道烧刀子的厉害,即使按照他们平常的酒量打个对折,喝了烧刀子,也保管让他们人事不省。
酒醉之后会口渴,而水煮羊肉蘸细盐这种大量吃盐的情况更是需要大量喝水。半夜的时候,悦绾就被渴醒了,朦朦胧胧间呼唤着要水喝。
听到他的呼声,有一名幽州士兵进到他的房间来给他递了一碗水。悦绾因为太渴了,又因为酒醉,头脑不很很清醒,所以也没有察觉给他递水的不是他的随从,喝了水之后倒头又接着睡下了。
相比悦绾,和他一起来到幽州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些人虽然也口渴的要命,但却没有人给他们水喝。
并不是没有人理他们。相反,现在他们每个人都坐在一张可以让他们不需要跪着坐的比较高的、带有靠背的椅子上。在他们的面前有一张双人的桌案,桌案后面有两个幽州普通士兵穿着的人,手里拿着纸和笔,在向他们问问题。
昨晚还在与慕容麟在一张桌子上吃肉喝酒,酒醒之后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这个没有见过的高椅上,面前的两个幽州普通士兵还问自己的姓名年龄。
甚至自己的家里情况,婚配与否,妻妾几人,分别是哪家女子。父母出身何处,官居何位;子女几人,年岁多少……
这些皇城禁卫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他们是护卫皇城的,常年和皇帝见面。他们出了京城,几乎就可以代表皇帝的耳目。敢这样对他们,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但不管他们是怒骂也好,威胁也罢,他们面前的两个普通的幽州士兵只是一如既往的问他们那些问题,那些既繁琐又细致的问题。
这些个皇城禁卫一开始还能够骂得出来,可随着酒劲上涌,口渴得越来越厉害,他们骂人的力气就越来越小了。按照那两个幽州士兵的话:不老实回答问题,就不给水喝。
一百人的皇城禁卫,再加上悦绾的随从,每一个人都享受了这种单人独间的待遇。
而随着每一个人一点点的服软开始回答问题,被问的问题也越来越细致。不仅有与他们一起同行的其他禁卫的姓名,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哪个人身上都没有胎记伤疤等细微到他们自己平时都没有注意的问题。
更有他们与其他地方的将佐有没有什么往来,关系如何,认识的经过等几乎是他们个人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被一一问了出来。
不仅是问他们单个人,他们的口供还会用来互相印证,如果发现他们当中有人故意胡乱说,他们就会受到一定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