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被我粗鲁的举动震惊的瞪大双眼。

“什么，什么死了？”她看着我，错愕的神情，透露着迷茫。

她根本不能理解，我也不指望外人可以理解这种感觉。

一个人性情大变可以称之为成长，也可以称之为病变。

当他的性格，思维，以及言行举止都一反常态，即便是同一具躯体，他还能算是他吗？

从生命的层面上来说，他还活着，可在思维领域，那就是死了，就像是植物人，宣布脑死亡之后，由另一个人的思维去控制躯体。

“你所认识的那个秦欢，已经死了。”我轻声说道，凝视着她的眼眸，她所表现出来的震惊，让我的存在感变的更加真实。

“怎么可能，医生说你...”林笑笑呆呆的看着我。

“我确实已经康复了，现在的我，更加优秀，也更加完美。”

对我而言，软弱无能，抱有一丝善良之心，这才是病态的人格。

面对李平的挫败感，面对唐艺珊的无力感，以及无法舍弃兰姐的依赖性，在我看来，幼稚的可笑。

相比之下，我比从前更加抗压，忍耐性更强。

最关键的是，我不会被情感所左右，在我看来，所有情感都是一种阻碍，无论是友情，亲情，以及爱情。

我没有弱点，任何人都不会成为我的软肋。

亲人，朋友，爱人，我什么都不需要，一切的情感，都可以被利用。

林笑笑慌乱的看着我。

她终于看明白了，可惜，太迟了。

“你总是挂在嘴边的喜欢，却连人都看不清。”我看着她摇了摇头。

对于林笑笑所说的喜欢，我嗤之以鼻。

现在人的感情，太过于随便了，喜欢两个字可以很轻易的说出口。

之前在夜场工作，对这些情爱之谈，早已免疫。

“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利用感情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林笑笑所做的，和我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同样用这种方式，去接触蒋思琴。

“我们最大的区别，是我成功了，而你的水平太低，无法成功。”

无论是曾经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觉得林笑笑的演技太烂，她真的不适合做这种事。

做个傻白甜倒是很适合她。

“秦欢，你不会变的，对不对，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我能感觉的出来。”林笑笑望着我，眼底的希翼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奇迹。

期待奇迹，就像进寺庙拜佛，无论你多么真诚的去许愿，最后愿望一定会落空。

人，只能靠自己。

“以前我明知道你是个骗子，却还是会不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帮助你，可结果呢，无止尽的欺骗，躲都躲不掉，仗着这具身体对你有好感，肆无忌惮的干扰着我的生活。”

“我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应该由我去选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干涉。”

用力攥紧林笑笑的衣领，感受着她的绝望和恐惧。

“以前那个秦欢，他不忍心伤害任何人，所以他只能通过自残的方式去发泄，我不会，比起伤害自己，我更愿意去伤害别人。”

曾经无数次划破手臂，站在高楼处愤怒无奈的叫喊，奔跑在深黑的巷口，用力捶打地面直至遍体鳞伤。

这一切，都是因为过度压抑自己，那卑微的善良，带给这具身体的只有无数伤口，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一定要善良呢？

堕落成恶魔，才会过的更好吧。

所谓的品德，都只是约束那些良知的人，杜齐峰有品德吗？没有，他在我眼里，就和一个畜牲没有区别，可我必须承认，他的生活，是无数人都渴望的优渥。

帕罗西汀是有很好的抑制作用，就在我自己都快要感觉消失的时候，是兰姐和林笑笑的背叛，让那个善良的秦欢放弃了一切，甘愿堕落，甘愿让我取代他，去面对现实带给他的痛苦。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你快点变回来，求求你快点变回来，我以后都不说谎了，我可以发誓。”林笑笑拉着我的衣袖，丝毫不顾及衣领收紧所带来的窒息感。

“秦欢，你变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林笑笑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人总是在无法挽回的时候忏悔，所带来的痛苦，皆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