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唇齿留香,竟是先悲后甜的好酒。他方才被呛,觉得在吴二跟前丢了脸,为挽回脸面,便豪饮了三杯,回味着口中麻辣香甜的感觉时,才听到吴二无奈笑道:“此酒性烈,后劲极大,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再饮啊。”
话音刚落,孟流光已觉出一丝上头来,但仍强撑道:“嗐,能有多烈?我当年五十六度牛栏山二锅头对瓶吹,眼都不眨一下,这才三杯,能奈我何?”
吴二笑道:“瞧瞧,已然是醉了。”
孟流光忙道:“没醉没醉,就是有点热,我去开窗透透气。”说着来到窗边推开窗子。
此时天已黑了,华灯初上,酒楼下方便是一条河,河岸边人头攒动,全是来放河灯的人,一盏又一盏河灯顺流而下,像漫天银河。
孟流光不由痴痴道:“真好看。”
吴二来到他身边,看了看他,伸手在他眼角轻轻一抹,问:“怎么哭了?”
孟流光这才意识到自己落了泪,忙抬手擦掉,皱眉偏头说:“没哭,有什么好哭的?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吴二将孟流光的脸掰过来,欣赏着,道:“你落泪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说着靠过去伸出舌头舔走了孟流光眼角的泪痕。
孟流光却一把将她推开了,说了句:“对不起,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便匆匆逃下楼去了。
孟流光走后,柳戒言进来说:“二小姐,孟相公跑到街上去了。”
吴二道:“知道,他心情不好,让他自去散散心吧。”
柳戒言问:“用不用派人跟着?”
吴二道:“不用,天地虽大,但他逃不掉的。”
孟流光在人流中穿梭,醉意越来越浓,他不禁后悔,那情人血果然后劲足,早知道就不逞强了,如今看人都重影。
他勉强走了一阵,实在头晕得撑不住,便拐进一个小巷里,蹲在地上喘气,渐渐觉得睡意袭来,竟坐在地上靠着墙不当心睡了过去。等醒来时,不知过去了多久,他酒醒了些,觉得自己真是荒唐,正想起身离开,忽见小巷尽头是一处河岸,岸边栽着一排柳树,树下有两个人影,河灯闪烁,照得她们面容清晰,孟流光一下就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抚远将军冷倾。
好家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真浪漫啊。
可他定眼看去,另一个人却披着斗篷,戴着帽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虽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分明是个女子,比冷倾还要矮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