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朔奇道:“这太奇怪了,怎么你事事都是为了别人?你自己没有想要的吗?”
孟流光顿了顿:“我想离开这里,我说的不是雌阴国,是整个这个世界,可是我没有办法离开。我在这里什么也不想要,因为我什么也得不到。我以前跟人结过婚,还有过一个孩子,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要获得幸福,可最终什么也留不住,当初火烧守备府,我的确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如今我只当多活一天是一天,并无什么渴求。如果可以的话,能在死前为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们出一份力,也不算白活了。”
上官朔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的那份力量,就不能用来帮我吗?”
“可以啊,我今天已经帮过你了不是吗?只是我有一个请求,我不愿意再做你的奴隶,我想做一名士兵,堂堂正正地站在战场上拼杀,得到我应得的尊重,而不是被别人或艳羡或嫉恨地诽谤。”
“但你要知道,男子若想在战场上,不,在任何地方,获得和女子一样的尊重,需要付出胜过女子数倍的努力,承受数倍的压力才行。”
“我知道,我也是这几年才慢慢明白的,我知道被压迫者要与压迫者并肩而立需要极大的艰辛和勇气,但这个社会需要这样的人站出来,需要越来越多这样的人站出来,如此那种无形的歧视才能逐渐消失。”
上官朔道:“好,颇有骨气,如此,明日我便向三军宣布,你从此不再是奴隶,而是我军中的一名百夫长。”
“不,”孟流光拒绝,“我应该跟其他人一样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再靠自己的实力立功升级,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可你今日营救有功,本就该受赏,别的士兵若是有本事救下我,做个百夫长也是绰绰有余,没人会说她什么的。”
“但我是男人,你知道,在这里,人们是见不得男人轻易得到好处的。”
上官朔道:“那好吧,既然你执意坚持。”说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走到床边。
她一走近孟流光,便终于发现那股子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她有些懵懵地问:“你今日化妆了?”
孟流光坐在床边,微微抬头看向上官朔,那是一个仰视的,容易使人产生怜爱感的视角,他微微笑着说:“是啊。”
上官朔又向前走了一步,闻到了一股香味,顿了顿,道:“你还熏香了?”
孟流光笑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