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岩黑着一张脸回到西楼，路过的佣人都被他的脸色给吓到了。他上楼之前突然停下，众人都跟着停了。

“把曹弘扬房间的东西都扔出去。”

“是！”

裴雪岩回到楼上，重重地摔上了门。

他点了一根烟，站在阳台上猛吸。自从季馡到了庄园之后，他就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轻易地被挑起火气，各种意义上的火气。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分明他跟季馡就像是两条交叉线，有过交集，就再没有然后。可他为什么总去关注她！

裴雪岩抽完烟，回头看桌上扔的文件袋。那个袋子才打开了一半，里面的东西还没抽出来，他就被人告知曹弘扬和季馡起了冲突。

文件袋里面，装的是有关季馡和方艾琳的调查报告。

裴雪岩注视了文件袋半晌，闭了闭眼，这才抽出调查报告。

头一份是方艾琳的近况报告，裴雪岩将其扔至一边，打开第二份报告，一个信封袋夹在上面，里面是季馡各个时期的照片，高中毕业照，大学照，酒吧打工照，还有硕士服照，医师照。将这些摆在桌上，就能看到一个女人是如何从青涩逐渐变得成熟，与风情。

裴雪岩拿起报告资料，季馡这些年的经历并不复杂，学习，打工，学习，打工，毕业，工作。这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好孩子的生活轨迹。报告上说季馡原本可以留在国外攻读博士，但她选择了回国就业。在看见她现在的工作医院时，裴雪岩的眼中微起波澜。

感情生活也简单之极，只在大学里交过一个男朋友，谈了一年多，分手了。之后就再没有找过男朋友。裴雪岩重新拿起照片，一张张地看过，果然在里面发现一张季馡与年轻男子颇为亲密的合照。照片里，男子搂着季馡的肩膀，两人都笑容灿烂。裴雪岩重新点了一根烟，打量那男子一番。不过尔尔。

他扔了报告，转而去看方艾琳的报告。裴雪岩随意翻看，被一份体检报告所吸引。这份报告是从初阳医院出的，还是在不久前。

裴雪岩仔细回想，正好是在季馡来庄园的那一两天。

他将烟捻熄，仔细翻阅。体检是季馡全程陪同方艾琳去做的，甚至还住了一天院，然而体检没有什么问题。病因是呼吸不畅，胸闷气短，主治医师的建议是让她多休息，回家观察。

回家观察……原来如此。裴雪岩将一切串联了起来。

许久，他黑眸愈沉，“方艾琳……”无人看见的神情已然危险之极。

翌日，季馡仍然准时等方艾琳吃早餐，只是等了很久，还不见她下来。

季馡后来得知了原因。昨天曹弘扬吸毒的事情，还是被裴老爷子发现了。并非是庄园中有人告密，而是曹弘扬因酒驾被查，继而查出吸毒和藏毒被拘留。裴高莹舍不得宝贝儿子受苦，想借用裴家的势力，裴雪岩冷面拒绝，裴高莹气急败坏之下，只能去求裴老爷子。

老爷子一听外孙吸毒，大发雷霆，将周围所有的人都骂了一遍，方艾琳也跟着挨了骂。

“你裴爷爷很生气，说是要给曹弘扬教训，不让人去管他。真解气。”方艾琳没跟季馡说自己也被迁怒的事，只是捡了开心的事情说。

季馡将满满的一碗粥送到方艾琳面前，“曹弘扬本来就犯了法，谁还能管得了。”

方艾琳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庶民管不了，但是裴家要是想管，就有办法。这就是上层阶级。”她顿一顿，“所以，香香，我们一定要做人上人，才不会被人任意欺负。”

季馡放勺子的手一顿，她看向方艾琳，张口欲言，余光却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餐厅的门口，她转头定睛，竟是裴雪岩。

她的神情变得警惕，方艾琳发现女儿的不对劲，转头望去，看见裴雪岩也愣了一下，旋即露出微笑，“雪岩来啦，你吃早餐了没有？过来一起吃吧！”

“方艾琳。”裴雪岩没有看季馡，直呼方艾琳的名字。“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