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昏睡了半日便醒来了,窗外的大雨未停,他醒来时就看见一旁煎药的盛卿安。
盛卿安一直在这守着,寸步未离,看见他醒,凑到近处,“你醒了,感觉如何?”盛卿安没想到他会醒的这么早。
少年没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盛卿安放大的俊颜,看了一会又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挣扎着想坐起身。
盛卿安摁住他的肩膀,“别乱动,需静养。”他要是再乱动,伤口又要开始往外渗血了。
少年眼神虽冷冰冰的,但是听了盛卿安的话没再乱动。
盛卿安看他不答,自顾自的说道:“你放心养伤,过几日下山我便将你带走。”看这大雨,怕是还要再下两日,好在照月草虽然珍贵,但是知道的人甚少,需要的就更不多,因为就算旁人取了,能真正入药成功的就只有他和师父。倒是不用着急去取。
少年受伤太重,不管以后如何,在他能自由行动前,盛卿安就不会丢下他不管。
盛卿安又问了他很多问题,比如何人伤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少年至始至终都没说话。
“你是哑巴吗?”盛卿安问累了,有些怀疑少年是不是不会说话,要是后天的,他说不定还能治。
少年这才有了点反应,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哑巴,那就是不愿开口说话,也有人在受了刺激后不愿开口说话或是短暂失声的可能,盛卿安也就不跟他计较。
少年喝了药就又沉沉的睡去了,盛卿安加了安神的药材,希望少年能睡个好觉。
小院的房间本就不多,盛卿安褪去鞋袜,躺到了少年身旁,他侧躺着,看着少年呼吸虽弱但还算平稳这才安心入睡。
夜里,大雨渐停,雨水从房顶滴落,落在地面发出滴滴答答的水声。
少年不知何时醒了,看着身旁近在咫尺的盛卿安,深邃的眸子在黑夜中明亮异常,少年仔细的看了又看,似乎想把这张脸刻在心中。
临近天明时,又开始下起了雨。
天亮后盛卿安亲自熬了药膳,困在这雨中苍山也无聊,照顾病人还有些乐趣。
“张嘴。”盛卿安把药膳吹凉,喂到少年嘴边。
少年愣了一下,没有做出反应,盛卿安也不催他,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好一会少年才张开嘴,将那药膳吞下。然后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居然是害羞了。也让少年有了点人气。
盛卿安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话他。
少年恢复的很好,第二天已经可以勉强起身了。
大雨连着下了三天,终于天晴。
“我要上山采药,明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等我回来。”盛卿安给少年换了药,嘱咐着他。
少年的神情已经不再冷冰冰的,他冲着盛卿安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愿开口,但是最起码愿意和盛卿安沟通了。
盛卿安留了两个人看着他,其他人跟着他上了山。
路上遇到了有助于愈合伤口的草药,还特地采了准备回去给少年敷上。
照月草虽然难采,但好在用了大半日终于成功采到。
下山的路上,却遇到了留在小院的护卫。
“殿下…那少年…他…他…坠崖了。”护卫看着盛卿安沉下去的表情,还是颤颤巍巍说出了实情,“我们两就打了个盹,醒来就发现那少年不见了,于是就去寻他,寻到断崖处,发现有几个黑衣人将他逼到了悬崖边,我们想出手救他时他就被黑衣人一掌拍下了悬崖。”
护卫等黑衣人撤了,才慌慌张张的来找盛卿安禀报,还好盛卿安没遇到那群黑衣人,要不就更麻烦了。
盛卿安让他们带路,来到了少年坠崖的地方,他望下去,看到的景象好像地狱的深渊,这个高度坠下,全无生还的可能。
后来盛卿安派人去寻少年的尸身,想着最起码可以让他入土为安,奈何水流湍急,什么都没找到。
他是谁,为什么被人追杀,他的名字,盛卿安到最后也不得而知。
后来盛卿安因为没有救下少年心中郁结发了一场高烧,关于苍山上少年的记忆变得朦朦胧胧。
苍山上的那个少年,最终也没能等到他回来。